齊心說了這麼一大通話,看她的表情倒是不像在撒謊。那個叫什麼白先生就站在一旁聽著,等齊心說完,問說你們之中是誰想問當年靈海的事?他問完不待我們回答,目光便尋到我哥身上,徑自笑了一笑,似乎心裡頭已經有主意了。我哥和他對視了片刻,扭頭對齊心說:“我相信你說的話。”齊心馬上追問我道:“那你呢,你是不是還懷疑我是在故意下套,設計要害你們?”我被她問的一愣,反問她說:“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激動個什麼勁?再者說了,在齊方家那會兒,你敢說你沒設計害我們?就是你把我們引到那去,我們才會被屍蠱給圍攻的。充其量,你也只是沒盡全力害我們罷了!”齊心聽了眼眶一紅,聲音也跟著啞了,哽咽著說你不信我,那些屍蠱又不是我養的。再說了,我不是也被咬了嗎……她一下子委屈的不像話,弄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又是不是該哄哄她。正在我為難的時候,那位白先生上前去,拍了拍齊心的肩膀。他讓開一條路,請我們先到屋裡坐坐。餘下的事回頭再說,他定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這座大屋我在設計圖上看過,說是座城堡也不過分。佔地非常廣闊,我們所在的地方不過是它的一個別院,也已經大的叫人摸不著北。白先生引著路,特意靠近我哥,對著我哥低語了幾句。我哥皺著眉頭看了看他,又回過頭來,看我們跟上來沒有。齊方在我旁邊說,這地方他還從來沒進來過。據說整一座大屋,設計能住下五千個人。屋內不僅有各式建築,還有好幾畝田地,用來種果樹和時蔬。當年也就是在這兒,他們一百來號齊家人,吃掉了三百多號家奴。其中男女老幼都有,據說很多家奴一覺醒過來,就發現自己的兒女被主家砸碎了,扔在大鍋裡頭燉煮。那情形真是太他媽慘了,心理素質要多強大,才能靠著吃人活下來!我聽齊方說就覺得驚悚異常,指了指白先生的背影問他,那個人你怎麼看?他怎麼會不是個瘋子呢,他對我們真沒有啥企圖?齊方攤開手說我也不知道,且看看再說吧。他自個在那琢磨了一陣,又對我安排道:“從現在開始,我盯著那個姓白的,你盯著齊心。注意點別讓這倆人走的太近,也別讓他們脫離我們的視線。”我聽過後說齊心那是你媳婦,憑什麼我來盯著她?我跟她對付不來,你自個的人自個盯著去。齊方一聽我不願意,嘆了口氣服軟說那好吧。你可把招子放亮點,別把人給我盯丟了!
我們倆商量了一路,也沒管齊心他們聽沒聽見我和齊方說的話。白先生把我們帶到了一間會客廳裡,沏了壺茶,給我們一人一杯倒上。廳中的氣氛很沉悶,誰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我看齊心捧著杯子喝了一口,又挑釁似得地掃視了我們一眼。她那意思像是在說,這茶裡沒毒,你們愛喝不喝!白先生見我們都不說話,便咳嗽了一聲,開腔道:“你們幾位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你們不用擔心,像齊心說的,我並沒有惡意。我在這住了二十幾年沒離開過,對於當年的事,也多少聽說過一些。你們要見長萱,今天恐怕是不行了,不過我可以儘快給你們安排,就請你們先放心安頓下來。”
我低頭問我哥:“長萱是誰,我們為什麼要見他?”齊心在我身後搶著答道:“笨蛋!長萱就是齊方他大姨!”她又說這幾年都是白先生在照顧大姨,他真是個好人,對誰都特別的掛心。我心說這樣的人要不是傻就一定是別有意圖,嗤了一聲,更加提防起面前的這位白先生。我暗示我哥要不要今天就見到人,別非得拖到明天,再發生什麼變故。我哥好像沒注意到我的意思,沉默地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時候齊方把話接了過去,一開口就問白先生的來歷。他說據他所知這個姓白的不過就是個家奴,當年沒被當成糧食吃了,活到現在,也不該齊方叫他一聲先生!齊方的態度特別囂張,白先生還是不慍不火的說確實如此,那齊少爺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反正也不過就是個稱呼。他說起當年,在文革當中他躲過了人吃人的那場災禍,這其中還有些隱情他不方便在這說。說到最後,還是請我們先安頓下來,容他稍後再稟。我忍不住問你為什麼非得讓我們住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替黑旅館拉客的呢!
這話一出來,白先生不生氣,反而還笑了。笑完以後他說,我不是非要你們住下來,而是就你們的狀況來看,不住下來不行。你們各位身上都有傷吧,就拿你來說,屍毒沒清乾淨,殘留在體內很容易傷肝。那邊那一位身上的外傷很重,要再讓他這麼耗下去,傷口發炎,嚴重的話還有可能壞死。齊少爺的情形倒是好一些,但是也需要休息。還有我說了,你們今天是見不到你們想見的人的。他的話裡帶著一絲毋庸置疑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