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為止,再和你沒有關係。這就是我的意思,你現在明白了嗎?”我聽他說完也不知道怎的,突然就感覺傷口那兒又脹又疼。忍著疼我對著他嚷嚷道:“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你憑什麼啊你!你真要和我脫干係也行,我這身上還有你的一條命呢,你把它收回去,從此咱們倆互不拖欠,這才真的是脫干係!”我哥大概是沒料到我會這麼說,瞪著我看了好久,才問說,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我答說沒人跟我說,這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我之前跟齊方聊的時候聽他提起過,三界眾生,在命籍中的記載都是有始有終的。沒有誰會平白無故地消失,也沒有誰會莫名其妙地多出來。你說你在命籍當中被人抹去了,那就一定有一個人,頂替了你的位置。我想來想去,頂替你的人,只可能是我。你想啊,周同他爸參加過探險隊,也一定參與過迫害你。後來你死了,他爸手裡,卻憑地多出一條命來。這條命,一定就是從你身上掏出來的。現如今這條命在我身上,你要和我撇清關係,那就請你想想辦法,把它先從我這拿回去。我不存在就不存在了,也不勞你在我身上多費功夫!說到這我的傷已經疼得受不了了,也不管我哥要說什麼,找了個地方直接坐了下去。我哥站在不遠處沉思了許久,嘆氣說了一句:“我沒辦法再把你的命收回來……”我聽他口氣軟了,馬上接下去說道:“這不就對了!我的命是從你那兒來的,我們兩個,這輩子連帶著下輩子、永永遠遠都脫不了干係!所以說你也就別再趕我了,說起來,我也還救過你幾回呢。我不算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你要相信,我能幫的上你的忙。”
話說到這,我感覺我已經把我哥說服了。於是去把我煮的雞蛋拿出來,讓我哥吃了好睡覺。我哥臉上的潮紅還沒褪,一口一口地吃著雞蛋,他好像胃不舒服,吃著吃著眉毛就皺上了。我埋怨說你沒事喝那麼多酒幹嘛,那個什麼黃市長,擺明了就不是個好人。跟他混的多了,小心他到時候反過來害你。這些話我也就是說說,真的道理我哥比我懂。他說最近局勢還不是太穩,如果靠應酬能對付過去,那不比殺人流血要強?我又問那個從北京來的姓江的,是不是就是你說的江誠?我哥放下蛋殼說是,江誠之前給我來了封信,就曾經說過他要南下來看我。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飯館約見陳彬,把整個飯館的人都掉了包的那一次,就是他派手下人乾的。我不太能想起來,回憶了一會,才點了點頭。照我哥說的江誠的勢力也應該非常大,他們倆對上,沒有個你死我活是不會罷休了。我問我能幹點什麼?我哥搖頭,讓我回學校。等我把這學期的課上完,他大概也就能穩住局勢了,到時候,他希望我能跟王大磊去找一個人。
我說找人啊?行,到時候我一定把你要找的人全須全尾地給你帶回來。這時候天也不早了,我雖然還有一肚子話要問我哥,看他醉的那樣,只好讓他先去睡覺。第二天一大早我一起來,就看見王大磊坐在客廳裡啃著根油條。我說你這麼早上來幹什麼來了?王大磊跺了跺腳,說他現在的工作地點就在這棟樓裡。他這麼一早上來,肯定是為了工作。我問他是什麼工作,看他咧嘴一笑,說是我哥說了,讓他這陣子就只管看著我。王大磊自個身上也有傷,我哥怕他累著了,最近除了開車,基本上沒給他安排過活。要不是這一次我回來了,王大磊他說不定還要再閒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