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二神將每個都只有巴掌大小,它要一步一步地走,速度根本就快不了。我和我哥走走停停地跟著,中途我不放心,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齊心已經自己做主把周琳捆上了,她一個人看著周琳和王大磊兩個,還遠遠地衝我做手勢叫我放心。我看她能夠應付得了,也就沒起心要往回走。走了一段路之後,四周的花叢重新圍了上來。我感覺怎麼有一陣子沒看見枉死城的熾焰火光,於是便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這一眼開始看見的還是空城,城裡面成片的建築連在一塊。接著我才發現跟剛才比起來,有些建築的窗戶裡,居然亮起了燈光。有了燈光以後,那遍地的熾焰火光便通通都不見了。只剩下一片靜謐,弄得那枉死城,就跟普通的城鎮沒什麼兩樣。
我不知道這種變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也不知道那些窗戶裡的燈光意味著什麼。我落在後邊仰著脖子看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來,碰上不懂的東西可以去問我哥。我向前追了幾步,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老在我眼前晃,拿手去趕,只聽啪嗒一聲,一隻比拳頭還大的蟲子,從我耳朵旁邊掉落在了地上。那蟲子渾身都是腳,剛看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刺球。看清以後不禁泛起一陣噁心,忙不迭地就要往後退。那渾身是腳的蟲子在地上爬,移動速度非常的快,而且好像還認人,眨眼功夫就追到了我腳邊上。我嚇得跳起來老高,嘴裡喊哥、哥!蟲子、蟲子!我哥也沒走遠,聽見我喊,回頭來看。我意外地發現我哥身上竟然也掛著這種渾身是腳的蟲子。那蟲子還吐了絲纏在他脖子上,正順著絲在他前胸後背來回地爬。
我改口又喊哥、你小心!我哥從前邊退回來,隨手抓起自個身上的一隻蟲子,問我是不是說的這東西?我嚇得都快不能說話了,一個勁地點頭,又一個勁地躲閃。我哥卻好像不甚在意,告訴我說,這東西不傷人。它們靠吃死魂活著,每經過一個輪迴,就會多出一雙腳來。可即便是渾身是腳,這東西在陰陽的夾縫裡也沒法自由地遷移。它們這幾個,只是想借我們倆的活動,把它們帶到別的地方去。我哥說完了,又把他剛抓下來的那隻蟲子,掛回到自己脖子上。我看的目瞪口呆,心說我哥這心也真是太寬了!那東西長成那個樣,即便是不傷人,光看著也叫人害怕,怎麼能隨便往身上攬呢!
這時候我看出我哥好像有點什麼心事,皺著一雙眉頭,仍打算繼續去跟那片小紙人。我問他想什麼呢,他說,其實從看見彼岸花的一刻起,像這樣的死魂蟲,就一直跟在我們身邊。我聽完吃了一驚,說那怎麼我沒看見過?我哥說你不是沒看見,而是在這之前,你的陰陽眼一直處於封閉的狀態。像魂蟲這種靈體,沒有陰陽眼是看不見的。我聽著他說,感覺他的步子好像也漸漸慢了下來。他這話的意思是現在我的陰陽眼又開啟了,因此,才又能看見剛才看不見的東西!我說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齊心那副說是可以隱藏活人生氣的中藥,已經快要失效了?說到這我再低頭去看紅泥的地面,越看越覺得,土層當中還隱藏著什麼東西……
我們這兒一行三個,小紙人打頭,我在最後邊。我哥居間,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死魂蟲是我在陰陽眼開啟之後看見的頭一樣怪事,隨著我和我哥繼續深入下去,我才發現周圍叫人毛骨悚然的東西真不是一般的多。花叢裡幾乎隨處都能看見亡魂,而且每一隻還都是站姿情深刻骨,前妻太搶手。亡魂的臉埋在彼岸花碩大的花朵裡,看上去像花莖上長出顆人頭,又像人脖子上開了朵大紅花。我從它們中間走過去,忍不住問我哥,這些人這是幹嘛呢?怎麼一個個都不去投胎,全在這兒杵著?我哥越走越慢這時已經快停下了,在他前邊,小紙人始終保持著每步兩三公分的移動速度。我哥說留在這花叢裡的都是鬼屍,它們的魂魄要麼受過重創,要麼就是走不出前世的陰影,不想再入輪迴。它們留在這和彼岸花共生,是一種幾乎不在陰陽律內的特殊的存在。
我又問這些鬼屍也是打一開始就存在的?從我們剛進來那會兒,你和齊心就能看見它們?說完這一句,我哥終於徹底停下了腳步。我看著他彎腰把倒在地上的小紙人撿起來,拿在手裡看了看。一邊看他一邊說:“陰氣耗盡,這紙人已經沒用了。”我說那江誠的屍體在哪兒呢?我哥搖頭,答說不知道。我們眼下還在那片漫無邊際的花海里,沒有了紙人帶路,要想靠我和我哥兩個人把江誠搜出來,那根本不可能。我還以為我哥等上一會兒就能想出別的的辦法來,沒想到他換了個位置站在我身邊,徑自說了聲我們回去吧。他說完還真就邁步走了出去,我一把拉住他說沒有屍體,我們怎麼回去救王大磊?我哥不回頭我就只能看見他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