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頭掛了電話,那頭周同和霍寧輝,已經開始聊上了。周同這小子真不靠譜,我剛叮囑他少說兩句,轉個揹他就給忘乾淨了。我連忙上去拽了他一把,裝模作樣說哥啊,你公司出了點事,你不過去看看去?周同把眉毛一橫,自個什麼身份都給忘光了,直接就回了我一句,說我哪看得懂啊,還是你去吧!我氣得差點吐血,霍寧輝偷偷把我拽到一邊問我,你哥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總覺得他和以前不太一樣,說話跟個小屁孩似得。我知道瞞也瞞不住他,乾脆答說我哥出車禍,腦子撞傻了。你看他這樣周家是不會要他了,你也就別再跟著瞎起鬨了!霍寧輝同情地看了我一會兒,說你要有事你去忙去,我替你看著點你哥。他這樣離不開人,你要帶著他到處跑,萬一被記者拍到了,那娛樂新聞,可是要多難聽就能寫多難聽!
霍寧輝難得仗義這一回,再加上他說的也在理,我就把周同交給他,打了個車到我哥公司去。到那兒之後,估計是現場已經勘察完了,警察連同我哥公司的那幾個職員,都在門口走廊裡杵著。徐康一見我就迎了上來,問我哥怎麼沒來。我說我哥病了走不成,警察這非得要負責人嗎,我能替我哥不?一個片警也跟著徐康過來了,對照著公司的經營許可證,說你和這證上的負責人長得可不像。我說那證是我哥的,他病了來不了,有事我可以全權代理。大概是盜竊案案底不大,片警也沒說非要我哥來。有幾份回執讓我簽了名,然後就說他們會盡快調查,有情況了再通知我。我問究竟丟啥了,事情經過又是怎麼一回事?片警指了指那幾個職員,說待會你們自己溝通一下。
等警察都撤了,徐康才跟我交代說,公司丟的是幾把鑰匙。我有點不可思議,問他說只丟了鑰匙?徐康一個勁地點頭,開啟保險櫃向我展示,現金和財務章都在,就裡頭的鑰匙沒了!那串鑰匙是我哥之前買的幾套房產的,然後被翻亂的流水裡頭,夾著那幾套房的置業憑證。徐康話還沒說完,一個叫舒雅的女孩兒就說,警察說這可能是內賊乾的!
舒雅一提出“內賊”兩個字,在場的幾個人,全都怵了一下。我盯著舒雅等她往下說,看她拿手按著胸口,輕輕地拍了幾下。“公司大門是用鑰匙開啟的,保險櫃被撬的痕跡也不明顯,那個賊很清楚要找的東西放在什麼地方,這種種線索,還不能說明是內賊乾的嗎?”舒雅的這些話一出來,另一個女孩馬上反駁說,也有可能是大廈物業的人啊!他們每天進出對這裡都熟悉得很,而且你說內賊,你看我們這兒誰像是賊?
我環顧四周,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問說你們誰見到王大磊沒有?徐康第一個跳出來回答,要找王大磊,比找我們老闆還難!他一禮拜最多來一天,不過這兩個禮拜,他好像一天都沒來過。堅持一定是內賊所為的舒雅,嘟著嘴說,那這事,會不會就是他乾的?其他人立馬七嘴八舌地應著話,看來王大磊在這兒,一點都不遭人待見。我又問你們誰知道那幾套房的具體地址,鑰匙丟了不是大事,但是鎖得換。別到時候,連帶著鬧出更大的事兒來。這一下他們全都靜下來了,面面相覷,誰都答不出個話來。我只好作罷,想著回去之後,再在我哥房子裡找找,看有沒有他其它物業的地址。
走到大廈樓下,那個叫舒雅的女孩,竟然緊隨著我追了出來。她跑得氣喘吁吁地,一把塞給我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一個地址,我看了看,說你這不知道地址嗎,剛才在樓上為什麼不說,非得要追下來給我?舒雅把氣喘勻了,才說我哥上這個地址看房的時候,她跟她男朋友正好也在看。他們想買房結婚,碰上我哥,就跟我哥說了。後來訂房的時候,我哥替他們交了五萬塊錢的訂金。舒雅顯得挺不好意思的,說公司沒有這項福利,她怕剛才說了,其他幾個同事會覺得我哥特別照顧她,想到什麼不好的地方去。她也只知道我哥買在這個小區的哪一套,至於其他幾套房在哪,她就不清楚了。
我謝了舒雅,攥著那張紙條,心裡就想不明白,哪有人入室盜竊偷鑰匙的!難道我哥有東西存在這幾套房裡,他一不在了,這些東西就叫人給惦記上了?可誰又能知道他有東西在那兒呢,莫非真像舒雅說的,是內賊所為?我又想起老早之前徐康跟我說過,公司裡曾經被人裝過竊聽器。會不會在那會兒我哥買房的訊息就洩露出去了,要是這樣的話,那就不一定是內賊乾的了。
我轉念去想,這幾套房裡,存的會是些什麼東西。我哥消失得太突然,根本什麼都沒跟我說。他一直以來追尋的謎題,在我看來,只掀開了一個角。我特別想知道我哥在借屍還魂成為我哥之前是誰,他這麼多年來花費了那麼多心血,又究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