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什麼?會惦記我哥留下的東西的,也無非就是他們周家。但如果是周家,想知道我哥名下有幾處房產,託關係找房產交易登記中心,一查就清楚,也犯不著派人來偷鑰匙。這麼一番思前想後的,我決定還是抽空,到舒雅給我的這個地址去看看。能看出什麼來不好說,但也總比我絞盡腦汁在這瞎揣測的強。
回去的路上,我又接了一通周琳的電話。她通知我這週五他們要開董事會,跟周同有關的一些事,會上就會有決議。那天媒體和政府都會派人過去,過程還是挺公正的,叫我不用擔心有人會對周同不利。他們自己家的事我也不好多說,只能答應她,到那天會早點帶周同過去。說完了正事周琳還不肯掛,又問我在幹什麼?我心說我在幹什麼你還能不知道嗎,下意識地回頭看,想知道周家有沒有派人跟著我。這麼一看倒也沒什麼異常,我回答說我在外面辦事,正打算要回去。我打趣著問周琳,怎麼現在都你跟我聯絡了,周芸到哪去了?周琳嘖了一聲,聽得出來不很樂意,只說周芸帶隊出門去了,便把電話掛了。
走之前我把周同交給霍寧輝,讓他們倆先回我哥那兒去。沒想到我回去房子裡卻沒人,等了一會,才見他們倆坐電梯上來。周同手裡拎著一袋菜,霍寧輝居然拎著個銅鍋。我說臥槽你們這是要幹嘛,霍寧輝笑得臉都皺了,說準備晚上吃麻辣火鍋。他早就想吃了,和周同兩個一拍即合,馬上就去買料買鍋去了。我太陽穴氣得發脹,感覺有這倆貨在,不出一禮拜就能把我氣死。我在電梯裡就把周同衣服扒拉開,指著那些個坑坑巴巴的傷口對霍寧輝說,他都這樣了,你讓他吃麻辣火鍋!霍寧輝竟然嬉皮笑臉回了我一句,說你哥身材不錯啊!完了那晚上吃的還是火鍋,不過麻辣湯底被我倒了,就只煮了鍋鹹湯涮料。蝦和牛肉我也全讓霍寧輝一個人吃了,整一頓飯,周同都可憐巴巴地蹲在桌子旁邊,看著霍寧輝一筷子一筷子往嘴裡送肉。
吃完了飯看時間還早,我就說我要再出去一下,讓霍寧輝陪著周同。他倒也沒說不樂意,只是提醒我說,我最近缺的課又夠開除的了。我說我知道,打明兒開始,我肯定回去好好上課去。霍寧輝說那你要去哪就去吧,要是太晚回來,我就睡這兒了。我抓著舒雅給我的紙條出了門,想了想,又回去拎了一把扳手和一把手電。以防萬一碰上什麼事,我這手頭還有傢伙能對付。
紙條上的地址挺偏僻的,幾乎已經到了城郊。坐公交車過去,花了我一個多鐘頭。小區管理還算完善,門崗那兒需要做來訪登記。不僅得寫來訪人的姓名,連去哪一棟樓的哪一層,都要求寫清楚。我一邊寫一邊往上面幾欄看,發現在我來之前不到半個鐘頭,也有一個訪客記錄,跟我去的是同一棟樓的同一樓層。我心說不會那麼巧吧,這都能讓我碰上那個偷鑰匙的人。上樓的時候我就開始留心,儘可能放慢腳步,只打手電,不去觸發聲控燈。我哥的房子買在七樓,出樓梯口,左右只有兩戶。我哥是右邊那戶,房門緊閉著,在黑暗中看,就像是一堵牆。我拿手電照了一下,又慢慢走上去,順著門沿摸索了一圈。門上積灰非常嚴重,可見好長時間都沒人來過這。但是鎖眼和把手的位置卻有擦拭過的痕跡,我心裡咯噔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那個偷鑰匙的人,果然已經來過這兒了!那他現在是走了沒走,難道真如我所料,他是來拿我哥的遺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