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要不是有我和齊方託著,估計棺材已經扥斷了吊著它的繩子,摔到地上去了。
我心說不好,棺材裡的東西這是要出來,急著喊話問齊方:“咱是不是該放開棺材離開這兒?”齊方已經是滿頭大汗,急得腦袋頂上都快冒煙了。他大喝道死都不能放!這東西一旦著地沾染了地氣,會比現在還厲害十倍!說話間我哥已經反撲了回來,一手拿刀一手拿撬杆,對著剛才觸手擠出來的那個洞,狠狠地捅了進去。撬槓和刀都沒入棺材裡,我便看見我哥手腕一沉,好像是被棺材裡的東西給吸住了。他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一邊試著把武器拔出來,一邊匆匆地朝我看了一眼。我臉上都是他給我抹的鹽,如今汗水下來了,鹽粒便混著汗,流進了眼睛裡。
那種感覺非常難受,鹹鹽蟄地我根本連眼睛都睜不開。我只能不停地眨眼,在眼皮子一睜一閉的當口,看見我哥被棺材裡伸出來的另一根觸手,給用力推了出去。說是推也不對,我哥是向後飛了一段,才重重地落到地上的。與此同時,那刀和那撬槓,便在瞬間被吸進了棺材裡。我還有點納悶,心說這棺材裡的主,倒還懂點策略,知道在短兵交接的時候,要先奪人手裡的兵器。我才剛琢磨完這一點,就感覺棺材猛地一震。那十公分厚的棺材蓋,竟然就在我眼前,震成了碎片。木屑像子彈一樣打出來,我左眼睛捱了一下,眼淚馬上就下來了。
這一下來得太過突然,我本能地拿手去擋臉,也就忘了齊方說的,死都不能放開棺材。我這一鬆手事情就糟了,棺材頭腳傾斜,本來由我託著的這一邊,嘭的一聲就掉在了地上。我趕緊去看齊方的表現,只見他整個人都僵住了,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託著棺材。我在心裡把自己罵了個遍,但眼看禍已經闖下了,只能大聲吆喝齊方,叫他趕緊躲開!齊方還是愣在那兒沒動靜,下巴那兒的臉皮子,不斷地抽搐著。我以為他是被觸手纏住了動不了,往他腳底下看,才發現他踩著的地方,竟然積著一灘血!
我直到這會兒才意識到齊方受了傷,忙不迭地繞過棺材,往他那兒跑。棺材蓋已經沒了,跑的時候我就看見,棺材裡躺著一個人。他的臉還沒完全爛光,可是五官卻都不在了,一張臉面上,分佈著五個血窟窿。他穿的高領毛衣,毛衣領子底下,也就是他喉嚨那一塊,有什麼東西正在不停地蠕動著。我跑到齊方身邊去拉他,把他和棺材拉開來一看,便看見他大腿上有一個血口子。一把刀從棺材裡透了出來,像顆獠牙似得,鑲嵌在棺材板上。那刀正是剛才我哥用過的,沒想到反過來,竟被那觸手用來傷了齊方。我拖著齊方拼命往後退,從我的角度看過去,棺材裡的死人正在一點一點地站起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眼神胡亂地四下亂看。秦叔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劈開了兩副棺材蓋,如今,正朝著最後一副棺材上使勁。他順道也朝我們看了一眼,大叫了一聲哎呀,斧子也不要了,便朝最近的一棵樹跑了過去,手腳並用往樹上爬。我也想學他的樣子上樹,可是齊方失血過多已經暈過去了,我又不可能丟下他不管。這時候我哥跑到我跟前,塞給我一捆繩子,讓我一頭綁住自己一頭綁住齊方。然後我爬上樹,把齊方拉也上去。我抱著繩子問他那你怎麼辦,你一個人能對付得了那怪物?我哥急急地搖了搖頭,說他會盡力,能拖多久拖多久,等我們都安全了,他也會上樹去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