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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週同

我像炮彈一樣衝到四樓,之前也沒問清楚,只好一間挨著一間敲門。直敲到409才找到霍寧輝,他正吃著泡麵,看見門口站著的是我,咔擦一聲咬斷了筷子。我問他齊方哪去了?霍寧輝一臉驚恐反問我,你怎麼回來了?我說你他媽能不能換點新鮮的,每次看見我都是這句話。霍寧輝嚥了口口水,還真就換了一句,問我說:你是活人嗎?我衝上去颳了他一個大耳光子,問他疼不疼,又問他,你說我是活人嗎?霍寧輝的一臉驚恐這才退下去一點,放下碗跟我說,我們到樓上說話。我於是跟著他又回到七樓,看他掏出鑰匙,開啟宿舍門。宿舍裡我和齊方的東西都沒動,就霍寧輝那份搬空了。我奇怪的說怎麼齊方東西還在這,他不是跟你一塊在四樓住嗎?霍寧輝說怎麼你還不知道,學校把齊方開除了!

我實在是沒想到,急著問為什麼啊?齊方考進來的時候可是他們那省的狀元,從學校到學院,不都拿他當寶一樣?我和霍寧輝一直都覺得齊方太他媽牛逼了,還說只要他願意,大學四年橫著走都沒事。上不上課全看他心情,甚至馬哲和英語,在齊方那兒都是免修透過的。這會兒霍寧輝卻告訴我齊方被開除了,還說是因為校方懷疑他殺了人。

我越來越摸不著頭腦,聽霍寧輝仔細地跟我拆分細節。他問我還記不記得醫學院死了個師姐的事,屍體被解剖,皮還剝下來一半。我點頭說記得,霍寧輝說,醫學院的實驗室是不讓人隨便進出的,而這件事的專業程度,又讓人不得不懷疑,是個懂醫的人幹下的。再加上有人說事發前幾天,看見過齊方和那個師姐一起上自習。種種因素綜合起來,就冒出一條“齊方暗戀師姐,示愛不成而出手殺人”的線索。我問他證據在哪呢,不能光憑懷疑就把人開除了吧?

霍寧輝說奇怪就奇怪在這,調查人員詢問齊方那幾天的行蹤,他竟然一個字都不肯說。是沒有證據敲定他有罪,但同樣沒有證據,證明齊方無辜。緊接著你就失蹤了,學校上上下下派了多少人,怎麼都找不著你。偏偏這段時間齊方的行為又很詭異,所以那些靠想象力辦事的人,馬上腦補了一條新的線索。說是齊方很有可能把你也殺了,只不過當前還沒找到屍體。

我說齊方他殺我動機是什麼,我們又沒有什麼矛盾?霍寧輝嘿嘿一笑,說了四個字“因愛生恨”。他指著我說你和齊方不是經常一塊出去玩不帶我嗎,誰知道你們有沒有啥感情糾葛。我差點又刮他一個耳光子,問他說,你不會把這話跟人說了吧?霍寧輝把眼睛一垂我就知道完了,肯定是他提供了這類線索,才引得人家把調查的矛頭集中到齊方身上。不過既然如今我活著回來,那至少可以撇清對齊方的第二條指控。我問齊方現在人在哪?還有就是既然他們懷疑我被殺了,那和你一塊搬到四樓去的是誰?霍寧輝答說這是學校的障眼法,事實上有關我失蹤的一切訊息,現在都是對外封鎖的。說只說我請假回家,就等著什麼時候找出我的屍體來,什麼時候再併案調查。至於齊方在哪兒霍寧輝就不知道了,估計學校開除他以後,就被警察控制起來了。

這件事弄得我挺鬧心的,先是去向輔導員報到,說我這些天在家照顧我媽,補過了假,順便又打聽了一下齊方的事。就像霍寧輝說的,這種負面訊息學校捂得很緊,統一口徑都說齊方觸犯校規被開除,又不說明白,觸犯的是哪一條哪一項。我還特意跑到學校派出所晃了一圈,從外面看,根本看不出齊方在不在裡面。我甚至都想進去讓警察看看,我活著呢,誰說齊方他把我給殺了。我又想齊方他要是不在這會在哪兒呢?是不是已經回家去了?好容易考一大學被人開除了,擱誰身上都痛快不起來。

就這麼一天下來,快天黑了,我還是決定到我哥那去。看不見他總也覺得心裡不踏實,他們談他們的生意,大不了我不聽就是了。到醫院王大磊出去買飯去了,我哥在看賬,看見我來了,示意我坐下,又打電話給王大磊,讓他多帶一份飯回來。我心裡不舒服,既是因為我哥,又是因為齊方。在他們面前我總是有種無力感,好像他們正在經歷的事,是我所無法介入和了解的。另外手術那天那個夢也讓我感到難過,它雖然是個夢,但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卻又那麼真,好像真就發生過這樣一件事,祖奶奶指著我爸告訴他,你命裡沒有子嗣!這樣一來我的出現便成了意外,而這場意外的代價,則是我爸的命……

我想的眼睛發酸,抬起頭,發現我哥正盯著我看。他問我在想什麼,我嘆了口氣,有種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感覺。一大堆雜七雜八的線索堆在我腦子裡,我想理出一條思路,卻反而把自己繞了進去。我越掙扎繞地就越緊,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