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景就跟現在一樣,一個一動不動的人,叼著一支怎麼也燒不短的香。
我只覺得頭皮發麻,捏著手電筒,滿手都是冷汗。不管這死人進來是要幹嘛,我都決不能等著它先動手。主意這麼定下後,我便大吼一聲,一邊打著手電,一邊從床上跳起來衝向門邊。突然有人從背後拽住了我,用勁把我往床上拖。我當下以為是那玩意追來了,揮舞著手電筒,轉身朝它臉上砸過去。這一砸手電啪地一下滅了,四周再次陷入黑暗。我才剛摸著門把手,那玩意又上來,揪住我的領子把我摁到地上。我上半身動彈不得,便曲起一條腿,朝那玩意懷裡猛蹬。趁它往後退的時候我立馬爬起來,抓起離我最近的那把椅子,說著就要衝它腦袋上招呼過去。
就在這時候燈突然亮了,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睛。我舉著椅子站在那兒,等能看見了,才發現我對面竟然是霍寧輝。他這一臉可真精彩,嘴皮子擦破了,還掛著兩道鼻血。我莫名其妙地問你半夜不睡覺守著門幹嘛?霍寧輝開口就罵:你他媽還有臉問!老子起來上廁所就看你跟狗似得跪那兒刨門,問你怎麼了,什麼都不說翻過來就給了老子一下!老子越問你他媽打得越狠,非要出門摁都摁不住!你本事大你他媽別操椅子啊,赤手空拳要幹不過你,老子就不姓霍!我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順勢把椅子放下,說我不知道打的是你,我剛剛看見有個人坐在窗戶那兒,不是齊方,是個別的什麼人。我想跑來著,被人拉住了,這才動的手!
我以為這麼說霍寧輝肯定以為我是在瞎掰,沒想到他竟一臉吃驚地說:“你也看見了?你們不在這幾天那東西天天都來!是不是叼著一支菸,坐著也不動?”他說到這突然發出一聲驚呼,嚇得我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我以為是那叼著香的東西又回來了,轉過身去,卻只看見一扇黑洞洞的窗戶。北風還在窗外吹,靠窗的桌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支點燃的藥香。霍寧輝嚇得直哆嗦,伸出一根指頭指著那香說:“那什,什麼東西……”
我和霍寧輝面面相覷,要不是互相還能壯個膽,估計早嚇尿了。我們誰也不敢上去檢視,就任由那香被風撥拉地滿桌子跑。最後還是我先開口,問霍寧輝他是怎麼看見那東西的。霍寧輝說第一天我們不在它就來了,當時就坐在齊方那桌上。他沒仔細看以為是齊方,還跟它說早點睡別抽那麼多煙。可第二天一早他卻發現齊方壓根就沒回來,這才對那東西起了疑心。當晚又是如此,霍寧輝半夜醒來,它就在那,什麼都不做,好像是專程來上上班的。霍寧輝嚇得一晚上沒睡,臨天亮,那東西就消失了。接下去幾天以此類推,霍寧輝和它見過幾面後,幾乎已經不怕它了。我說你膽子真是大,一個人和那東西睡了七晚上。霍寧輝說要不然怎麼辦,叫宿管上來幫忙除一下鬼?真不濟不是還有童子尿嗎,他那幾天一入夜就喝水,憋一肚子尿就為了備不時之需。我心想這缺德法子肯定是齊方教的,也就霍寧輝,拿他的玩笑當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