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了,嗔道:“快!沒時間了!”我也不知怎地就伸出手去,揪住拉鍊往下一扯。姑娘雪白的身子露了出來,同時,還從衣服裡掉出一塊牌位。我趕忙去撿牌位假裝沒看她,牌主人名叫周同,照生卒年看,他早在二十幾年前就死了,死的時候還只有六歲。等等!他是!
“燒了它,快,不然林逸就出不來了!”姑娘大聲喊道。
我啊了一聲,拼命摸打火機。摸了半天才想起身上沒帶,一回頭,看見供桌上那對紅蠟燭。我撲過去把牌位對著火,那木頭像抹了油,一下躥出老大的火苗。火焰把我哥的本名連同二十幾年前的往事都吞沒了,我木訥地看著,連火燒到手上都沒注意。這時候齊方才醒過來,爬起來坐在地上,用雙手捂住眼睛。我嘴裡喊著我哥,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他不會回來了。
後來我哥還是回來了,只是人已經失去意識,被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在背上。那男人長著一雙銅鈴似的眼睛,遠瞧眼珠子還有點發紅。他讓我和齊方跟他走,又轉過臉看著那姑娘,倆人的眼神都不對勁,像是恨不得把對方生吞活剝了。這姑娘的來歷我尚不清楚,只聽那男的對她說:“周小姐,逼到這個份上,你們是不是也該撒手了?”原來她姓周,和我哥應該是本家。
姑娘冷笑了一聲說,撒手?只要還沒拿到那東西,我們就不會撒手!你以為是我們在逼他,其實是他自己把自己逼到絕路上的!她用牙咬著嘴唇,挺好看的一張小嘴,硬是被咬地發白。男人不再理她,揹著我哥,大步流星往外走,我和齊方趕緊跟上去,穿過祠堂門口那一片工地,到一輛停著的小麵包車旁。
男人跟我和齊方說先別上車,把我哥抱進去放在後座上,在他身邊點了一盅香爐。車裡頓時充滿了香灰味,我哥眼皮子動了動,喊了聲老劉。那男人趕緊湊過去說我在這兒呢,又說您讓我接的人我已經接到了。我哥點點頭,頭一歪又暈了過去。我強忍著心裡難受爬上車,把手放在我哥額頭上。觸手處一片冰涼,他人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渾身都是冷汗。我叫他哥,駕駛座上的老劉回過頭來說沒事的,他最近經常這樣,睡一覺就好。我點點頭,實在沒轍就把我哥的手握在手裡。車先把我和齊方送回學校,再送我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