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一百七十背水一戰

佈置停當,齊方還是要回泮水邊去。我架著他的胳膊把他往回扶,心裡的緊張感也變得愈發濃重。我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人跑來對付齊方,也不確定他們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但這必定將會是一場兩敗俱傷的較量,我甚至覺得,齊方很可能會死在這上頭。我拿他當朋友,從情理上來說,我真一萬個不願意讓齊方跟人硬碰硬。可我不願意不頂事,齊方說的每一個字做的每一件事,都表明了他絕不會迴避這場較量。大概齊方已經把報仇本身當作他活下去的意義了,我又怎麼可能剝奪他的這一種信念。思來想去,我能做的也就只有盡最大的可能支援他了。之前我心裡一直有個模糊的念頭,到這一刻,它突然就變得清晰起來。原來在今天這件事上,我也從來沒打算過要獨自全身而退。齊方如果會死,那我就跟他一起死。我一向堅持的那種求生的意願,在我哥不在了之後,竟然自動就放棄了。我哥要是泉下有知的話,估計這會兒想抽死我的心都有。我記得我哥曾經跟我說過,我活著就等於是他活著。這話聽起來是挺帶感的,但是抱歉,我做不到。我哥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事就是這麼個事。

齊方發現我走神然後拍醒我,已經是好幾分鐘之後的事了。天越黑,學校裡顯得越安靜。食堂停了夜宵以後,整個泮水湖面上,除了幾對情侶就沒別人了。我把齊方扶到一條長椅上坐著,看附近的情侶咬耳朵說情話,沒辦法不覺得自己在這兒不合時宜。齊方倒好,閉著眼睛靠我身上睡了一會兒。弄得一有人路過,看我們倆的眼神都不對。快十一點了齊方才醒,這時的泮水,已經徹底沒人了。就聽夜梟有一陣沒一陣地在樹上哭叫,草叢裡靜悄悄的,連聲蟲鳴都沒有。我心裡發怵,問齊方,真有人能找到這兒來?你說追殺你的人已經掌握了你的行蹤,會不會太看得起他們了?

齊方沒吭氣,養了這麼會兒精神,他臉色還是一片煞白。他的殭屍們早揹著符咒散出去了,此時,卻並沒有傳回任何警報。齊方等了一陣才說,他感覺不大對頭。他叫我扶他起來,我們兩個肩並著肩,走向先前看好的那座親水平臺。齊方一開始不在這兒壓陣,是想等形勢明朗之後,再把追殺他的人往這兒引。照他的說法這也是一招出其不意,卻沒想到,反被對方打了我們一個出其不意。在我和齊方還沒走上親水平臺以前,那兒就已經有人在了。而且,那人腳邊上,還摞著好幾具死屍。齊方瞳孔一縮,臉上露出一個痛苦的表情。我以為他傷又犯了,急忙想穩住他,卻聽齊方說:“六個,他把我布在這的點全拔了!”

是誰,在我們絲毫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一口氣掃清了親水平臺周圍的埋伏?他下一步的舉動,會不會就是上來收拾我和齊方?我腦子飛快的轉了一圈,自覺形勢不妙,拉著齊方就打算要退。齊方卻不為所動,一下排程不來殭屍,他竟然想自己往上衝。我說你瘋了,你比殭屍還能打嗎?六隻殭屍都不能把他怎麼樣,你上去不是找死嗎?齊方推了我一把,扶都不要我扶,愣是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臨走他甩下一句話,說:“那傢伙能留意到屍氣,有可能是隻白煞!”白煞是什麼?我沒奈何,也跟著齊方的腳步追了上去。他如今的速度可是沒法跟我比,被我甩開了一截子,又在身後嚷嚷著叫我回去。我莫名其妙地停下,說要衝的可是你,現在讓我回去幹嘛使啊?齊方沒好氣的說你知道白煞是什麼嗎?你知道拿什麼東西,能戳中他的要害嗎?我答說我不知道,你知道,你趕緊說!齊方一臉焦急,什麼都沒說,上來把我給撲倒了。我們面前有一張塑膠桌子,齊方一指桌子底下,命令我爬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