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了!”
事有蹊蹺我也看出來了,但打撈的事安排在白天,即便是有鬼也應該鬧不出什麼么蛾子才是。我哥說別再讓人下水,我聽著怎麼覺得他有點多慮了。大舅看樣子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嘖巴嘖巴嘴說,今天的打撈是提前就安排好了的。再說了待會兒分局的領導也會去,這事兒估計沒法再變。我哥顯得有些侷促,又尋思了一陣才說,他感覺沉入水庫的那輛汽車裡,有什麼特別棘手的東西在作祟。現在一切都還不明朗,貿然讓人下水打撈孩子的屍體,恐怕還會出事!經過上回無屍命案那單案子,大舅對我哥說的話,顯示出了極大的信服。他詢問我哥要不你跟我一塊到水庫去看看,確定一下這裡頭究竟是怎麼回事。看過以後你要還覺得不該叫人下水,那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我哥說行,拿了外套跟著大舅一起走了。我著急地說我也要去,襪子都沒穿,套上鞋就追了出去。大舅的車停在樓下,我拉開車門坐上去,卻發現我哥又原路折返回屋。他拿了冰箱裡凍著的那隻雞,用外套包著,這才上了車。我問說要這隻雞幹嘛?我哥說,用來試探那水庫裡究竟有什麼東西。他把雞給了我,又從口袋裡掏出幾個紅包袋,把裡面的錢全換成了茶葉。這一路大舅開得很快,趕在十一點前,我們到達了水庫。
下車迎面就是一陣風,這水庫上,溫度感覺比城裡低了好幾度。我凍得縮著脖子,和我哥一起跟在大舅身後,沿著水庫走了一圈。這個庫區不算大,蓄水量也不多。大舅指了個方向,說那輛裝著倆孩子的汽車,就是從那兒滑入水中的。我哥沿陡坡走了出去,快接觸到水面的時候,拋下去兩個裝著茶葉的紅包袋。然後他人便在水庫邊上蹲下,對著他用外套包著的那隻雞,嘴裡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我揣著一肚子好奇,又不敢過去打擾我哥。他念叨完把雞從衣服裡掏出來,慢慢捧著放進了水裡<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那隻雞少說也有三斤重,入水後卻竟然頭上腳下地漂浮在水面上,半天也沒沉下去。大舅看的是嘖嘖稱奇,我哥的臉色,卻像是蒙了一層霜似得。我問說現在什麼情況,哥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我哥對著我搖了搖頭,又對著大舅說:絕對不能讓人下水!大舅訥了一會兒,也問現在什麼情況?我哥說這水底下沒有一絲陰鬼的怨氣,但卻有一股,他也說不上來是什麼的強大力量。要沒猜錯的話,那股力量如今就在沉入水底的那輛汽車裡。一旦打撈的人把它從車裡放出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哥面色嚴峻,說話的口吻也出奇的嚴肅。我和大舅面面相覷,正在這時,聽見水庫上傳來汽車喇叭聲。只見三輛汽車順著我們剛才的路開進水庫,就停在大舅的車旁邊。大舅低低地說了聲壞了,人都到齊了。那三輛車上陸續下來七八個人,打頭的兩個,手裡拿著潛水的裝備。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卻是彆彆扭扭的,明顯是不大想再靠近這座水庫。跟在後邊的那幾個人應該就是大舅說的領導了,也都一個個面色凝重,像是特別重視今天這事。大舅遠遠地衝那頭打了聲招呼,回過頭來又問:“這可怎麼辦?不讓人下水,現在可不是我說了就能算的。”我哥沉默了,過了大約有半分鐘,才說能不能把裝備搞來,他替那兩個蛙人下水。大舅說能是能,但是你替他們下去,這事就能解決了嗎?我哥說具體情形他也說不好,是他的話,至少還有機會穩住局勢。
大舅幾乎就沒怎麼考慮,我哥說的辦法,他當即表示贊同。然後他就去搞裝備去了,讓我和我哥留在原地等他。我蹭過去問我哥,我能不能跟他一塊下水?這事風險這麼大,一個人在水下不安全,還是多個人多一份照應。我哥沒來得及給我答覆,大舅已經在不遠處招手叫我們過去。他特意避開那幾個領導,領我和我哥,進了水庫管理員的小屋。之前看見的那兩個彆彆扭扭的蛙人也都在裡邊,一進屋,先打量我哥。等把我哥從頭到腳都看清楚了,其中一個蛙人才說:“這麼年輕,看著不像會抓鬼啊!”我哥把眼神看向我大舅,大舅馬上接過話來說:“年輕好啊,年輕陽氣盛。抓鬼可不就靠陽氣盛嗎,這叫一物降一物你知道不。”那個蛙人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又問這事你們能承擔的起責任嗎?別到時候鬼沒抓著人還死了,那我們倆飯碗可是就跟著沒了。大舅給他們一人發了一根菸,又給他們都點上,然後才說:是飯碗重要,還是你們倆的命重要?
兩個蛙人之後再沒說什麼,乖乖的讓出了裝備。我哥穿的時候我也拿起另外一套往自個身上套,努力保持和我哥步調一致。大舅問我說怎麼你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