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卻在放著光。我忍著想嘆氣的衝動問他,那要是我不把我哥的魂借你,你打算怎麼辦?齊方閉上嘴眼睛睜得更大,看起來有點失落,但最終還是沒失去理智。他說你要非不借給我我也沒辦法,我就你這麼一個朋友了。林逸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做傷害朋友的事!
氣氛凝固,我和齊方四目相對。這會兒天還沒到正午,陽光鋪在河面上,到處都閃閃發光的。我扭過頭去看河面,問齊方知不知道我哥的魂魄沒能跟我一塊回來的事?齊方悶悶地應了一聲,說這事他也是才打聽到的。正是因為他知道我哥不在了,所以,才會向我提出借魂的要求。他覺得我應該能答應,因為附在魂器上的魂魄碎片,其實跟我哥本人已經沒多大關係了。我想說那一縷魂可是我哥留在這世上唯一的東西,轉念一想,人都沒了,留著那麼一縷魂又有什麼用?最後我說你想借我也沒法借給你,那塊魂器,它根本就不在我手上。沒想到齊方那兒還有後招,接著又問我:“周家現在管事的那個周琳,是不是跟你們在一塊?”我點頭說是,不過她被齊心關起來了。我們沒見過面,也不知道她現在什麼狀況。談話繞了個大圈子,最終又繞回齊心這個起點上。齊方說那好,等天黑了,我們去問問齊心。
我原本以為齊方不想見齊心,沒想到他這麼痛快就把話撂了出來。我說你見齊心不會有什麼顧忌吧?雖然沒有被掉包,但我感覺,她並不怎麼向著你。齊方點頭算是贊同了我的說法,輪到他的時候,他說不出意外的話,齊心肯定不會站在他這邊。齊心出身是弱房的子弟,打小就被當成齊方的童養媳來培養。她對那個根深樹大的正統齊家基本上沒什麼感情,家裡那幫人誰是真的誰是假的,對她所處的地位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她唯一的立場便是保全自身,照目前的情況看,她想自保必然就得跟齊方劃清界限。更甚者,她還會調轉矛頭對付齊方。她把那枚擾亂屍氣的骨哨交給我,完了又讓我帶著它接近齊方,不就是出於這樣的目的嗎!我跟齊方說:“你知道她想對付你,你還跑去問她?”齊方答說我又不是自己去,這不是還有你陪我。齊心喜歡你,為了你她什麼都可以不要,這一點,你不會一直都沒看出來吧?
我張嘴罵了聲臥槽,罵完之後,卻又什麼話都想不起來說了。我感覺心裡面有一陣亂流湧過,其中夾雜的字眼,全是齊心喜歡我、她怎麼會喜歡我、她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之類的問題。齊方晃動著腦袋看了看我的反應,說怎麼,你還真沒看出來?哥們要我說,你的情商是忘在家裡沒帶出來吧?我擺了擺手示意齊方先別擠兌我,又在心裡消化了一下這門訊息。然後我才艱難地開口道:“你說的是真的,不是在跟我開玩笑?”齊方鄭重地點頭,告訴我這可是齊心當著他面親口承認的。記得那會兒是我哥在我心口上動刀子掏鬼種,齊心以為我會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她跑去跟齊方解除了倆人多年以來的婚約,還單方面決定,我要是死了,她就一輩子不嫁人。這些情節偏偏我都錯過了,此刻聽齊方提起來,總有種不大真實的感覺。我說可是她從來也沒跟我說過啊!而且,她喜歡我哪一點呢?這話問得齊方也答不上來了,兩個人端著腿坐著,看面前一條大河流過去。我的心情過了好幾分鐘才平復下去,完了就聽見齊方說:“好像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