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方以為我不知道,所以開口先跟我說了他們齊家在最近這十幾年間,逐漸被家奴掉包了的事。這事他是從隱居在大屋裡的白先生那兒聽來的,乍一聽見,齊方真是一百個不相信。白先生倒也不是非要讓他相信,而只是把有關的證據一條一條列出來說給他聽。齊方把自己關起來琢磨了兩天,最後他之所以能夠接受白先生的這套說法,還是因為他想起了自己六歲之前發生的一件事。那時候,齊方還沒有搬到後邊的小院去住,而是和他媽一起,住在前院的正屋裡。有一天夜裡齊方睡不著,半夜發現有個黑影貼在他們家窗戶上往裡看。齊方那會兒膽子也不大,嚇了一跳,就想叫他媽。可還沒等他出聲,齊方他媽卻先起來了。看樣子她好像認識那黑影,出了門,跟著黑影往後院走。齊方懷著一腔好奇,愣是也跟了出去,然後他就看見,自個的媽縱身一躍,跳進了後院的老井裡。
當時那情形,齊方只當他媽跳井自殺了。他想回去叫他爸,奈何人太小受的刺激又太大,一口氣就給厥了過去。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再醒過來的時候,他媽卻依然好端端的在他跟前。只不過自打那一天開始,齊方便被勒令,一個人搬到後院去住。我哦了一聲,打斷齊方說:“怪不得上回我們去你家,你那麼怕院裡那口井,原來那是你的童年陰影。不過話又說回來,從你媽那一晚的表現來看,那會兒她就已經被掉了包了。”齊方意味不明地低下頭,我們的車和旁邊的車一錯,差點沒撞上。我摳著齊方的肩膀說大哥你看著點路啊!齊方這才又把頭抬起來,手裡頭穩了穩方向盤。他接著我的話說,那時候他媽確實已經被別人取代。齊方還記得,他爸有一回發牢騷時跟他說過,他媽這些年,就跟變了個人似得。後來他們夫妻倆分居,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只是齊方和他爸都沒有想到,和他們朝夕相處那麼多年的人,早已不再是他們的親人。
這一段齊方說的很詳細,但說到之後的事,他卻反而只用幾句話就帶了過去。他說他開始著手查齊家究竟還剩下多少人,結果卻發現,除了他、他瘋瘋癲癲的大姨、還有他那個不問家事的小姨以外,他的其他近親幾乎全都換了人。認清事實以後,齊方選擇了一種最極端的做法。他決定,要讓這個假的齊家,在他的手裡徹底消失。再之後便有了對抗,齊方殺了幾個冒充他親戚的人。冒牌的齊家長老會站了出來,宣佈將齊方逐出家門,並對他進行追殺。齊方發覺自己已經落入下風,於是選擇了暫時迴避。他回到這座城市,原本是打算從我哥這兒獲得一些援助。結果回來以後,他卻怎麼都找不到我們。
我問了齊方到達的日期,正好和老鍾出殯的日子是同一天。也就是在那一天,鬼門大開,我、我哥、齊心、王大磊,一股腦的全被捲了進去。這些話我想留待日後再對齊方說,繼續問他:“找不到我們,你就去找死人煉屍去了?”齊方搖頭說他一開始並沒有這方面的打算,找不到我們,他先是到我哥那兒,準備安頓下來。可是追殺他的人卻驟然而至,齊方到達的頭一個晚上,差點就把命給送了出去。他在想方自保的時候,才想起曾經的那隻飛僵。但其實齊方比我們誰都清楚,煉成飛僵,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說著他扭過頭來看我,眼神一下變得十分犀利。我被他看的忍不住向後縮,聽齊方說:“不管是誰跟你說我偷屍體的事,你都不該懷疑我[足球+卡配羅]上帝之子攻略手冊全文閱讀!”
我接不上話,心裡突然覺得特別愧疚。齊方已經半個至親都沒有了,就剩下我這麼個朋友,我居然還一見面就懷疑他。我張了張嘴,又一下子意識到,齊方這麼直勾勾地盯著我,他還怎麼看路?果然我才想到這兒,我們車後邊便傳來一聲尖銳的剎車聲。一輛皮卡差一點就追了尾了,司機伸著脖子罵:“會不會開車啊!”我把手舉起來做投降狀,對齊方說:“懷疑你是我不對,你現在先好好開車,要打要罰,咱到了地方再說。”說完這話齊方抽空看了一眼路,但馬上又把臉轉了過來。我說你又怎麼了這是,齊方抽了抽鼻子,問我說你身上帶了什麼?
我把手揣進口袋掏給他看,嘴裡說我什麼都沒帶啊。結果這一掏把齊心給我的哨子掏了出來,啪嗒一聲,掉進了座位底下。我彎下腰想要去撿,齊方卻在此時忽然猛踩剎車。我們的車驟然便停了下來,咚的一聲,後邊的皮卡跟著也撞停了。然後就聽咚咚咚一連串的響,這條車道上的七八輛車,全都剎車不及連環追尾。我捂著撞上隔板的腦袋問齊方說你幹嘛,只聽齊方不由分說地道:“下車!”他說完徑直開了車門推我下去,他從另外一側下車,繞到後邊去拉後車門。我心想這是怎麼了,眼看齊方把後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