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貝勒府的三阿哥,出生了。
可能是弘時真的命不好,雖然每年都有地方官報饑荒的,可他出生的這一年卻是尤其的嚴重,“泰安大飢,人相食,死者枕藉;肥城、東平大飢,人相食;武定、濱州、商河、陽信、利津、沾化飢;兗州、登州大飢,民死大半,至食屋草;昌邑、即墨、掖縣、高密、膠州大飢,人相食”。
而在弘時出生後不久,山東、河間的饑民已經湧到了京城附近,卻被各門官兵攔在城外,以防他們將病症時疫什麼的傳進去,當然也不是將這些饑民撂那兒不管,官府已經開始施粥了。
“怎麼樣?”蘭靜迎回了去上朝聽政的十三阿哥,侍候他換上常服,又把屋中的其他人等打發出去,然後一邊倒了一碗茶放到十三阿哥身邊,一邊出言問道。
“皇阿瑪已經知道施粥不均,而且並不遍及了,”十三阿哥臉上的表情很平靜,沒有了那種懶洋洋的笑容,“除派人去山東賑濟以外,又下諭八旗,著各自於本旗城外分三處煮粥救濟,八旗諸王也要於八門之外施粥,還有漢大臣要分三處,內務府也分三處,另外,還親點了上三旗的監賑之人。”
上三旗?蘭靜見十三阿哥看著自己的眼光,不由得皺了皺眉,“正白旗不會點了我阿瑪吧?”
“你猜對了,”十三阿哥點了點頭,“是岳父,還有內大臣阿米達。”
“內大臣?”蘭靜的眉頭還是皺著,“也就是說,我阿瑪是副手了?那鑲黃和正黃兩旗呢?”
“鑲黃旗是國舅佟國維,正黃旗是明珠。”十三阿哥說道。
“只命一個人?”蘭靜挑了挑眉,“沒也給配個尚書當副手?”
“沒有,”十三阿哥很痛快的搖頭,“這也是皇阿瑪對岳父能力的信任。”
“我阿瑪都多大歲數了?再有能力也得有體力啊,”蘭靜白了十三阿哥一眼,“再說了,那副手是好當的嗎?勞心勞力的不說,辦好了,大功是人家的,辦差了,大錯卻是你的。”
與十三阿哥剛成親那會兒,蘭靜是想著要保持淑女風範,做一個賢妻的,可是十三阿哥偏偏每次見到她賢惠的模樣,就一定要逗的她抓狂為止,幾次下來之後,蘭靜也看明白了,趕情這位“宇宙之全人”同志,就是一被*狂,不喜歡自己“以夫為天”的敬著他,既然如此,那自己也別端著了,反正人家也不領情。
“我就說你想差了,”十三阿哥得了蘭靜一個白眼,倒笑起來了,“這副手和副手能一樣嗎?你阿瑪是我岳父,誰又敢佔他的便宜?”
“說的好聽,皇阿瑪現在不就是在佔他便宜,”蘭靜哼了一聲,又接著問道,“其他五旗呢,皇阿瑪是讓一人還是兩人去監賑?”
“這皇阿瑪沒說,”十三阿哥搖了搖頭,“只讓他們派家計殷實的大臣就好。”
“卻原來在皇阿瑪的心目中,我阿瑪的家計很殷實呢。”蘭靜沒帶任何喜色的笑了笑。
“有阿米達在,哪裡就輪得到岳父那殷實的家計了?”十三阿哥笑著說道,“皇阿瑪不過是想借助岳父在正白旗的威望罷了。”
“我總是擔心阿瑪的身體,”蘭靜也不再置氣了,有些不放心的說道,“按說以他的年紀,早該致仕了。”
“岳父只是想為關柱多撐幾年而已,”十三阿哥勸著蘭靜,“你放心,我會看著他的。”
“你看著他?”蘭靜橫了十三阿哥一眼,“你一年到頭,能有多長時候呆在京城裡?”
“說起這個,”十三阿哥想起了一件事,“皇阿瑪似乎是有意在今年巡幸塞外的時候,叫上你一起呢。”
“好啊,”蘭靜隨意的說道,“出去走走也好,如果能不用坐車,跟著一起騎馬就最好。”
“你倒是會想,”十三阿哥笑了笑,隨後又皺了皺眉,“不過,這一次我卻是有些不想去呢。”
“不去就不去,”蘭靜無所謂的說道,“咱們留在京城,天高皇帝遠的也挺好。”
“你說的倒是輕鬆,”十三阿哥又笑了,“你當這是咱們自己說了算的嗎?”
“讓皇阿瑪開口帶著去不容易,”蘭靜笑眯眯的看著十三阿哥,“想不去嘛,病上一場不就行了。”
“也不能總病啊,”十三阿哥也笑眯眯的回看著蘭靜,“如果你那時候懷了身子,我就有藉口了。”
“啐,”蘭靜飛紅了臉,啐聲說道,“就算我懷了身子,也不過是我自己不能遠行,又跟你有什麼關係了?”
“怎麼會沒關係?沒有我,你能懷身子嗎?”十三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