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上信仰的,從古到今有幾個呢?
其他宗教在中國的命運和佛教也相差無幾,教中的先知先覺,都淪為世俗利益的保駕護航者了。如來佛祖、玉皇大帝這些仙佛們,受了凡人的香燭,就得做保鏢保佑他們的安全,就得做他們的保護傘讓燒香者逢凶化吉,可憐這些仙神佛聖,世人雖咚咚地向他們叩頭,但在心理上,已經把他們與貪官汙吏歸為一類了,只不過他們要的賄賂比較輕,幾炷香而已,大部分人都供應得起。
第六章 小聰明與大智慧(5)
四、我們民族的大智慧在哪裡?
中國最智慧也最難最神秘的學問恐怕就是關於《易經》的學問了,截止到現在,敢說自己全部弄懂了這部書的人,雖然有,但的確不多。《易經》幾乎可以說就是中華文化的源頭,在任何文化的支流裡,都能看到《易經》的影子,尤其是哲學、醫學、軍事與民俗等方面,《易經》的影響更是深遠、不容小覷。
從古到今對《易經》的解讀從來沒有停止過,哲學家從中解讀出了辯證與變化,軍事家從中解讀出了虛實與用詐,更為奇特的是,外國人萊布尼茨竟從中解讀出了數字的二進位制原理。《易經》奧妙玄秘,其陰陽一體、互生互變的卦理確實給了後世無窮的啟示和想象,老子的《道德經》就明顯受其影響和啟發。
《道德經》中所強調的“上善若水”、“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強大處下,柔弱處上”,對我們民族性格的形成,其作用是巨大的。漢民族強大的同化功能,漢民族屢遇兇險困厄,卻總是頑強地生存了下來,這不能不說是受益《道德經》給予我們的智慧。《道德經》將禍福相依、矛盾互變的至理髮揮得淋漓盡致,可以說將宇宙與人生的大規律揭示了出來,將此二書,特別是後者稱作中華民族的大智慧,毫不為過。
在《道德經》裡,老子非常反感以聰明為手段治理國家,他認為“聰明”是國家民族的禍根,他說:“民之難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國,國之賊;不以智治國,國之福。”這兒所謂的“智”,明顯是指權術一類的東西,因為這類東西在傳統上一直被當做“智慧”和“聰明”。
但是道家只在漢初略試鋒芒,促成了漢初的“文景之治”後,就被漢武帝罷黜了,在唐代一度復出後,從此就徹底退出了官方的意識形態,只在民間發生影響。於是用“智”治國,耍手段、耍聰明,想方設法地欺詐糊弄百姓,就成為官場的通病了,而老子的“民之難治,以其智多”也終於愈演愈烈,因為老百姓的聰明思維已被充分調動起來了。
墨家的學說主張兼愛無差等、尚同尚賢,認為天下人都是平等的,君臣、父子、兄弟都應該在平等的基礎上相互友愛,更讓人驚駭的是,在那個時候墨子就提出了天子應該由選舉產生的觀點:“選天下之賢可者,立以為天子。” (《墨子·尚同上》)與此同時,墨子認為官吏也應該選舉產生。用今天的眼光看,墨家學說中包含的大智慧是無可置疑的,但墨家學說不符合統治者的胃口,因此,它在春秋戰國鼎盛一時之後,隨著秦朝的一統,很快就淹沒在法家的實用權術之中了。
儒家學說注重實用,這一點對漢民族的影響也是巨大的,孔夫子的一句“學以致用”,讓各種各樣的大智慧,包括儒家自己的學說,都淪為世俗實用賺錢的工具。奧妙玄秘的《易經》被用來看風水、算卦,甚至用它來給人起名字,能賺錢就行;博大淵深的《道德經》,被演化成了道教,那些老道士口中念著“道可道,非常道”,手拿一柄木劍,給人捉妖殺鬼;即便是儒家傳人,比如漢代的董仲舒,也發展出了一套天人感應的理論,用來祈雨、預言災禍。
漢武帝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不論從哪個角度講,對中華民族也是一個大損失,講究實用的儒學,不管有多少真知灼見,但只是“講究實用”這一點,就使其失去了成為大智慧的資格。大智慧只是陶冶民族性格、錘鍊民族筋骨的,它並不能有具體的用途。就像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不管包含了多少智慧,但它不是具體技術,無法應用到製造某種高科技產品上一樣。
大智慧看起來是些大而無當的空話,空頭大理論,不實在,但這正是大智慧之所以為大智慧的原因。老子說得好:“卅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 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大而空,這正是大智慧的用處。雖然它不能被當做具體技術實際應用,但它能開闊民族的視野,讓民族的心室空靈,眼光看得極大,看得極遠,從此胸襟開闊,目標遠大。而一味地強調實用,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