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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部分

,鎮日在家飲酒作樂;洨侯呂產雖呼朋飲酒作樂,仔細排查,並無真正出格,建成侯呂澤與武信侯呂祿亦一切正常。便是陛下曾經提到過的長樂衛尉杜延之,還有大謁者張澤,臣都秘密使人盯著,一舉一動都在郎衛耳目之下,沒有發現什麼無可疑之處。”

郎衛是皇帝最心腹的力量,大多出身隴西六郡良家子,由皇帝簡拔,亦只效忠皇帝。是長安城中最精銳的一隻力量。花了這麼多天的功夫,竟連阿嫣的一點線索都找不到,劉盈心中一陣煩躁,揚聲斥道,

“長安城就這麼大的地方,皇后總不可能憑空消失,郎衛查了這麼多時日,竟什麼都回不了給朕。寧炅,朕很懷疑,你究竟是怎麼辦事的?”

寧炅啞口無言,拜道,“臣無能。”

劉盈閉了閉眼,勉強控制自己的情緒,“再去找,若找不回皇后——“

他沒有再說下去。

揮退了寧炅,他細細思慮可能的漏洞,卻始終不得頭緒,不由得心裡急起來,快步行到案前,取筆寫詔,不意碰到茶盞,滾燙的熱水潑出來,濺到手背上,微微驚呼一聲。

“大家,”管升嚇了一跳,連忙趕上前來,“可要?”

“滾。”

皇帝已經是發作道。

皇帝的脾氣一向十分溫和,在他身邊伺候,是極好做的差事。管升少見的見了皇帝發怒到不能剋制的地步,不敢攖他的鋒芒,沉默的退了出去。

劉盈喘息著坐在了宣室殿的地衣之上。

長安城就這麼大,阿嫣出事伊始,北軍便及時關閉了長安九門。此後三天,城門雖然開啟,但對於出入百姓都嚴格搜查,沒有人能夠在這樣森嚴的防衛下將阿嫣帶出長安去。因此,阿嫣現在定然還在長安城中。但,正如自己所言,長安城就這麼大,郎衛前後三次大索長安城,都沒有發現阿嫣的蹤跡,阿嫣如今又究竟在哪裡?

阿嫣出事的時候,他極度憂疑,不知道動手的心懷叵測的藩王,還是長樂宮中自己的母后,更甚者,是萬里之外的匈奴人。但他自信,沒有人能夠在長安城劫走自己的妻子,而不留下一絲痕跡被自己的人發現。除了,

長樂宮中自己的母后。

因此,阿嫣出事後的第三天,他便篤定,這件事與母后有關。

對於這樣的結果,在他心中,不知道是提起了心還是鬆了一口氣。畢竟,阿嫣是個女孩子,若是落到母后的手中,必不會受旁的侮辱。但身為一個兒子,他也十分了解自己的母后。母后歷經苦難,心性酷烈手段狠辣,她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十分喜歡。但若轉了憎惡,動起手來,也是不留半分餘地,若是真的恨了阿嫣,只怕阿嫣多半會無幸理。

而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這些年,他作為皇帝權威日增,母后的影響較自己登基初年也就有所下降。如意在未央宮中橫死的時候,自己無法悖逆母后,卻腰斬了對如意親自動手的楊力士。長安城的人都知道,自己對於張皇后十分寵信,縱然是母后,也不可能毫無顧忌的命人在自己的羽翼下傷害阿嫣。她能夠動用的,也只有自己極度心腹之人。他命郎衛一一盯著呂家一系與太后親信僕役,相信總能找到這些人的動作,從而找出阿嫣,但經過這麼些日子,居然毫無所獲,縱然再勸著自己冷靜,也有些驚慌不定起來。

“參見大家。”

椒房殿中,荼蘼領著宮人拜見道。

劉盈點了點頭,“下去吧。”

荼蘼輕輕一顫,抬起頭來,露出蒼白消瘦的面色,想要說些什麼,然而看著疲憊焦慮的皇帝,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嘆息了一聲,帶著人退下了。

劉盈極目看著阿嫣曾經待過的寢殿,朱簷依舊,帳幔柔和的下來,在腰上用組綬挽起,形成一個柔軟的弧度。饕餮香爐被掀開蓋子,裡面尚放置了新添的沉水香……一切都和阿嫣尚在的模樣一樣,只是佳人失去了蹤跡。

“大公主——”伺候的人驚慌的聲音從廊上傳來。

繁陽公主赤著腳,從側殿奔出來,一頭扎進父親的懷中,委屈痛哭起來。

劉盈安撫道,“好好,不哭,”

他抱起女兒,苦笑道,

“小鬼,你知道什麼?你阿孃對你掏心掏肺,她若是回來,你可要對她孝順。”

劉芷嘶聲哭了好一會兒。她聽不懂劉盈的的話語,但阿翁熟悉的懷抱大大緩解了她這些日子思念母親的焦慮情緒,淚水漸漸收了起來,抽抽噎噎,眼眸紅彤彤的,大大的鳳眼裡盡是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