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月祝大長公主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多謝飛月長公主。”劉嫖有禮答道。看著牽著阿嬌衣袂的外孫女劉初,以及她身邊的劉陌,神情柔軟,道,“陌兒,初兒,到外婆這裡來。”
“外婆,”劉初含笑放手,撲到她的懷裡。
“嬌嬌,”劉嫖含笑牽著兩個外孫的手,感慨道,“我如今也這把年紀了。只盼著你和陌兒初兒,還有你哥哥,能一直在我身邊,就安心了。嗯,還有偃兒。”她回頭看了看站在身後的義子董偃,安撫一笑。
“娘,”陳阿嬌心下一陣感動,依偎在劉嫖身上,雖然明知道這個歷經文景武三朝的高貴女子,骨子裡對權勢的渴望根本不可能停歇。這一刻,還是感動於她誠摯的母愛。她記起,多年前,阿嬌戴上鳳冠,從堂邑侯府出來,坐上迎親的宮車時,劉嫖含笑相送的臉。也記起了,在另一個時空裡,雁聲多次午夜夢迴時,坐在床頭的母親哀怨嘆息的目光。
很多次雁聲想問母親,心心念念那個早已把你拋在一邊的男人,值得麼?
可是,還沒有來的及,母親已經離她遠去。
那時候,她便在心裡對自己發誓,此生為女子,必不做金屋藏嬌之人。
世事翻覆,命運卻送她來到這兒,重新做劉嫖的女兒。劉嫖卻希望她,挑起家族興盛的重擔,長留在那個在歷史上締造了金屋藏嬌的美麗童話,卻又親手將它毀去的男人身邊。
此生為女子,必不做金屋藏嬌之人。
歷史宛如塵沙,誰又還記得,金屋藏嬌這四個字,本是一個男子送給自己正妻的誓言。
陳阿嬌坐在自己未進宮前長住的抹雲樓裡,聽著院外觥籌交錯,秋日的庭院很是陰涼,陽光傾斜著照過來,窗下開著大盆大盆的菊花。
“對菊當吃蟹,可惜啊,這個時候還沒有煮蟹的風俗。”劉陵七零八落的躺著道。
“想吃蟹啊。”陳阿嬌斟酒道,“自己弄吧。還等著別人端出來給你麼?”
她斜倚在新喚人做的靠椅上,長髮散漫,神情慵懶。“還是這裡好,至少暫時不用擔心被人算計,擺出個什麼架子來。”
當她這樣說的時候,並不知道,連這樣小小的奢望,在這個日子,也無法實現。
館陶大長公主坐在堂上,含笑應酬著來賀賓客。忽見陳朗疾步走近,神色間有些倉皇,不悅道,“怎麼了?”
“大長公主,”陳朗的面色很有些三異,他輕聲道,“皇上來了,剛進了府。”
“什麼?”劉嫖站了起來,立刻靜下來,含笑對賓客道,“各位慢用,我先去去。”對陳朗使了個眼色,急速離席,進了侯府後進,果然見侍衛首領馬何羅及御前總管楊得意擁簇下,站在府中長廊上的皇帝。
“姑姑,”劉徹含笑回過頭來道,“姑姑今日做壽,徹兒過來討杯酒喝。姑姑不會不賞臉吧?”
“怎麼會呢?”劉嫖含笑道,“皇上肯賞臉,姑姑不勝榮幸。”她回身吩咐道,“來人,將遠湘亭揀出來,另擺一桌酒席,並把侯爺並幾位少爺都喚來。”
“徹兒從前也來過侯府,自然知道,”劉嫖回身望著劉徹,意味深長道,“遠湘亭是堂邑侯府最高的地方,說也三怪,自年前初兒在府裡住了一夜後,這堂邑侯府的菊花,今年開的特別好。從遠湘亭看過去,賞菊花最佳。”
劉徹一笑,道,“如此,便有勞姑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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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鳳棲碧梧 五十四:此花開盡更無花
堂邑侯府遠湘亭
“臣,陳越,陳商,陳軫參見皇上。”
遠遠的,劉徹坐在亭上,淡淡道,“各位表兄,請起吧。”
“謝皇上。”
堂邑侯陳越帶著兩位弟弟上了庭,躬身道,“聖駕來堂邑侯府,臣未遠迎,實在罪過。”
“是朕未曾讓門人稟及,越表兄何罪之有?”劉徹揚眉,微笑道,“今日朕是來賀姑姑壽誕,卻不是讓姑姑一家來陪朕的。各位表兄,坐下吧。”
陳越告了個罪,方才坐下。道,“其實未央宮應有盡有,今日皇上造訪,臣也不敢有所誇耀,唯這碧釀春酒,卻是陳娘娘知我好杯中物,特意送來的,與淮南桃花妝酒,堪稱天下雙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