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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開了年,就是元封元年。

他們這一代人,都已漸漸老去。下一代的孩子,也都朝氣蓬勃的成長起來。新年裡,陳阿嬌穿行於京城四府,看著陳蔓,桑允,柳寧都漸漸長大,相互嬉鬧,笑容明朗的似乎如一泓清泉。就是最小的湄兒,也長到了足三歲,口裡咿咿呀呀的吐辭不清,果然是如同當年抓周所預示的,極黏著柳寧,讓做父親的東方朔吃醋不已。

而他們多年來的努力,也在這一幕和煦交融中有了意義。彷彿有一種靜謐的溫暖在血液裡傳承,一直傳承下去。

這一日,陳阿嬌來到飛月長公主,與劉陵敘舊。侍女恭敬的打了簾子,細聲道,“恭迎皇后娘娘。”屋內,劉陵轉過身,笑盈盈的望過來,右手邊站著一個少女,十三四歲的年紀,溫文秀美,低首屈膝,規矩參拜道,“細君參見皇后娘娘。”

“細君都長這麼大了。”陳阿嬌不禁有些意外,隨即便釋然,劉細君本也只比劉初略小個兩三歲的。

“是呢。”劉細君溫婉的抬起頭來,道,“如今是新年裡,細君便來拜見姑姑,不意皇后娘娘正巧也來此。”

按著劉細君自家的輩分而言,她實比劉陵低著兩輩。不過後來拜了劉遷為養父,就從了秣陵候府的輩分,轉喚劉陵為姑姑。

這些年,陳阿嬌和劉陵都很是歡喜這位歷史上溫文多才命運坎坷卻有凜然大義的細君翁主,對她頗加照料。只是有些性子大約是人天成的,丹陽候夫人多年的寵溺。亦不能改她溫文多慮地秉性,無可奈何。

“既然皇后娘娘來了,細君想。皇后娘娘與姑姑許久不見,定有許多話要說的。細君便先告退了。”

陳阿嬌點點頭,看著劉細君消失在簾幕的纖瘦身影,慢慢想,這樣,也是好地吧。若是將劉細君寵成了如當年的自己一般驕縱任性地模樣。劉細君還是劉細君麼。

“嘿,阿嬌姐在想什麼呢?”不經意間,劉陵走到她身後,忽然嚇了她一嚇,這才含笑問道。

阿嬌白了劉陵一眼,闌珊道,“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這種把戲。”

“我在想,”她低下頭。若有所思道,“既然歷史已經發生了變化,那麼。劉細君是不是不用再重複她那偉大但絕稱不上幸福的一生?”

他們若有若無,憑著對歷史的熟稔瞭解。不經意的撥動著歷史。卻在被他們自己撥動過地歷史裡迷茫。無法再拿自己熟知的歷史來衡量這個世界,這。1……6……K…小…說…網到底是怎樣一種悖論?

劉陵嫣然道,“兒孫自有兒孫福。還是由他們自去吧。不過按說,細君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無人相護的孤女,那麼多宗室女子,陛下多半不會選細君的。”

“可是也沒那麼簡單吧。”陳阿嬌皺眉道,“和親之人選肩負要務,要是刁蠻任性不分分寸,豈不是壞了兩國邦交,反而不好。”

“阿嬌,”劉陵吃吃笑道,“你是不是當皇后當久了腦子也不靈光了。記不記得大漢與烏孫和親的目的是什麼?”

她想了一想,啞然失笑,漢與烏孫和親,相約共抗匈奴。如今匈奴早已沒落衰無,還有必要和這門子親麼。她被腦中的歷史給拘住,竟犯了傻。

可是,她腦中靈光一閃,若歷史早就在他們到來之際全番改變,她拿著歷史中的印象來看現實中的人,是不是,就出了偏差。

那不是一段冰冷冷地歷史。如今,在她身邊的,都是活生生的人。他們會哭,會笑,會愛,會恨,連司馬遷都開始寫新地《史記》了,她還執著的記著記憶中地歷史,是不是,一直都在犯傻?

她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相信,那個原來冰冷無情地劉徹,在她來到他身邊後,漸漸的懂了真愛,真地有心,陪她到老。歲月彌堅,亦不褪色劉陵看著她淡淡變換的臉色,好三問道,“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她淡淡笑道。

歷史果然以他的方式在發生著變化,元封元年三月,烏孫國慕大漢天威,遣使臣往長安,欲祈聯姻。

烏孫乃是大漢西域諸國最強勁的一個國家。遊牧於天山以北伊塞克湖南岸至伊列河流域一帶國都赤谷城位於伊塞克湖南岸,烏孫的南面與天山以南的城郭諸國相鄰,西邊是大宛;西北是康居,東接車師。東北域與匈奴接壤,元狩二年與四年漢匈漠南漠北之戰,因為長信侯柳裔的加入,對匈奴的打擊,遠比史上為烈。隴西,漠南,匈奴勢力為之一空,烏孫勢力也趁隙發展,重回故土敦煌祈連,漸與大漢接壤。元狩四年以來,在劉徹的統治與阿嬌桑弘羊的齊心協力下,大漢開疆擴土之餘,國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