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是他望她地眸。他素來霸氣不容她拒絕,若真的一顆星子代表一個靈魂的話,他卻是定要以這夜色為臂膀,擁著她不肯放手了。她花了一年的時間,漸漸的學會想念他的時候波瀾不驚,且在這一夜,只這一夜,讓她溫柔放縱的想念。
之後,陳太后漸染沉痾,無力起身。昭帝憂慮。宣了眾御醫醫治,都言太后娘娘年少的時候幾度重傷,早傷了底子。如今上了年紀,來勢洶洶回襲。已沒有法子。劉陌氣的牙癢癢的,記得朝天一門,除劍術外,亦善醫術。不遠萬里,派了人。往唐古拉山求醫。長安與唐古拉山距離極遠,到了人來之時,已經是五月裡了。
算起來,蕭方也已經很蒼老了。只是劉陌第一眼看到站在長樂宮廊前回過頭來地時候,想到的形容詞依然是溫潤。有一種溫潤,能夠勝過所有皮相上的妍媸,直接印到你地心靈上去。
“師公。”他頷首為禮,瞥過蕭方身後的女子,有些意外。
二十多年時光逝去。當年地紅顏嬌女,也漸漸長了年紀,圓潤了稜角。輕輕叩下首去。拜道,“民女參見陛下。”人所救。輾轉託到我門下。”蕭方知他疑惑。淡淡解釋道。
那人許是知道此女身上與皇家糾葛,不想引火上身。又不能丟下弱女不管,知他身份微妙,便打發上官雲千里來尋。
那一年,他在唐古拉山下見到這個少女,短短月餘的風霜便將她身上的傲氣毀的七零八落,一雙眸子卻還是掩不住最後一絲倔強。
那樣的倔強啊,觸動了他一絲心腸。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年,雁聲初倒在長安郊外的蒼白臉色。
只是,“朝天門號稱醫劍雙絕,自我之下,習醫的竟只有你孃親一人。你娘位居高位,無法靜心習醫。我便只得再尋人傳衣缽。”
武皇帝既已故去,齊王劉據又被廢為庶人,劉陌自然不想因為舊日因由不顧蕭方的面子,治罪自己妻姐,淡淡笑道,“師公既已到了,就去看看孃親吧。”
這長樂宮,蕭方從前也行過不少次。只那時候,長樂宮的主人還是王太后,到如今,卻已換了雁
聽見腳步聲時候陳阿嬌回過頭來,看見蕭方,怔了一怔,嫣然一笑,喚道,“師傅。”笑意淡淡流轉,上官雲看的心中一酸,這麼多年了啊,當年臨汾豔驚天下的陳皇后,終於,也漸漸老了。
診脈開藥,尋常套路。外男不得留宿宮中,所以蕭方離去,留上官雲照顧陳太后。陳太后飲了藥後,忽然撲哧一笑,“想不到,命運真是三怪,你竟成了我的師妹。”
“太后娘娘繆讚了,民女不敢當。”上官雲眉眼不動的答道,她生命中最重要地兩個男子,都牽繫著這個女子。何其幸運啊!
“太后娘娘。”映朱掀簾稟道,“皇后娘娘過來請安了。”阿嬌微微一笑,道,“讓她進來吧。”又轉身對上官雲道,“你們姐妹多年不見,多聚聚吧。”
上官雲抬起眉來,看著雍容進來的妹妹。多年不見,少年時那個秀美可喜的女子,也漸漸有了母儀天下地樣子,低首看自己一身寥落,倒真的像個村姑了。
可是,這樣,至少比當年嫁給齊王,此後刀兵相見地好吧。
上官靈亦打量著闊別多年地姐姐,褪去了少年時的傲氣,底蘊裡地一些靈秀就漸漸地泛了上來。姐姐,從來都是比她要美麗一些的。到如今,更是如此。
她含笑牽了上官雲的手,慢慢潤溼了眼眶,一半與人看,一半真意,道,“姐姐這次回來,就不要走了吧。哥哥早已復官,我們兄妹三個,從此後團聚,好不好?”
她卻不料,上官雲慢慢抽回手去,道,“緣來則聚,緣盡則散。皇后娘娘便當我們姐妹緣分盡了吧,強求無方。”
阿嬌在一旁聽了,揚眉笑道,“雲兒此話聽來,竟似學佛之人了。”上官雲微微一笑,卻道,“是呢。前些年,陛下還是太子的時候,曾出使過身毒,此後,身毒的一種宗教就隨著漢與身毒的貿易流入大漢,師傅偶爾一次聽說了,很是感興趣。這些年,都在看佛經。雲兒伺候在師傅身邊,自然也耳濡目染一些。”
她抬眉看見阿嬌面上怔忡的神情,慢慢住了口,聽阿嬌慢慢念道,“善男子,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種種顛倒,猶如迷人四方易處,妄認四大為自身相。六塵緣影為自心相,譬彼病目見空中華及第
“這是師傅最常摹寫的《圓覺經》呢。太后娘娘也讀佛麼?”她有幾分訝異。但片刻間便明白,那大約是她到來前的過去,與她無關的過去地事了。
陳阿嬌慢慢想起元光五年的時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