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響,地洞中頓現一團光明。
閃亮之際,兩人迅速地打量地勢,發現洞並不深,於是運掌護身,雙雙跳將下來。
二人這一進洞,突見不遠處有個蜷伏著的人影,一見兩人進來,立刻厲喝一聲,推出一掌。
掌風到處,十分微弱,兩人也未抵擋,輕輕讓過。
兩人走到蜷伏人影前面,那人似乎悲憤已極,猛地起身,拼死再推出一掌。
兩人見狀,知道那人已受重傷,再次閃開。
那人一擊不中,突地雙手一軟,撲倒在地,哇的一聲,黑暗中依稀看出似乎是吐出一口鮮血。
葉秋白這一陣工夫,早已經習慣了洞中黑暗,凝神—望那人,不禁脫口喊道:“滄浪前輩,是你嗎?”
那人聞言似乎一怔,隨即嘆息道:“是葉小俠嗎?老夫正是滄浪漁隱。”
葉秋白聞言再不說話,單手一抄,將滄浪漁隱抱在懷中,一聲招呼,跳出地洞之外。
暮色之下,滄浪漁隱面色金黃,氣息微弱。
葉秋白將滄浪漁隱輕輕放在一處頹牆之中,暫時避風,然後用手在滄浪漁隱身上一陣輕推,面上忽現憂色。
原來葉秋白這一按摩之下,發現滄浪漁隱心脈已斷,回天乏術,離死不過是片刻間事。
滄浪漁隱抬眼望見葉秋白神色惶然笑道:“老夫也已自知,你不必再費神了,其實人生百年,各有定數,老夫命該今日死去,勉強也是無用,不如乘此未死之際,把老夫心中塊壘,全盤告訴你吧!
只求你知道之後,千萬不要怪罪老夫,是是非非,非當事者不能斷,老夫一生固有罪孽,但在這臨死之前,捫心自問,自信尚不失一個‘誠’字,有此一事,也足可抵去年少輕狂所犯的罪孽了。”
葉秋白自初見滄浪漁隱之時,想起黃風儀本與他同行,此刻漁隱受傷且死,那麼風儀一定凶多吉少了,雖然心中焦急,但又不便形諸於色。
葉秋白注視老人雙眼,發現老人眼色十分複雜,心中一動,忙定下心來靜聽老人說話。
老人喘息一陣後,喟然道:“葉少俠,老夫已是將死之身,已無必要瞞你,其實說來,你應該稱呼我一聲舅舅,你母親暮白雪正是老夫表妹!”
這話一出,葉秋白大吃一驚,連忙緊盯著滄浪漁隱,生怕漏聽了一句,額上熱汗也滲了出來、滄浪漁隱繼續說下去……“三十年前,你母親與我同事一師,日久情生,於是揹著師父,私自離山,準備找一個隱秘地點,結為夫婦,安度餘年,不料正在此時,被師父發覺,於是將我倆人禁閉在石壁之中,彼此隔著一層牆壁,不準見面。”
“原來我倆師父有一個怪癖規定。同門師兄妹間,絕不能有男女之情,想是師父當年受過刺激,致有這種舉動,這卻害苦了我與白雪。”
“一天,山頂出現了一個年輕劍客,無意中發現了山洞中禁閉著人,於是將石擊碎,放我二人出來。”
“劍客離去後,白雪將被禁閉之事怪罪於我,說我未守秘密,一怒之下,絕裾而去。”
“我走遍天下尋找,江湖傳言,她已與那年輕劍客結為良伴,出沒江湖,我聞言之下,大失所望,又妒又恨,從此再不問她倆行蹤,滄浪江畔,結廬而居,預備度此一生。”
“不料一年後,她不知何故,竟捨棄了那年輕劍客,嫁給了一個不會武功的遠方親戚,那人就是你的父親。
“後來那年輕劍客又到你父親莊上投下一張紙箋,她看了箋上文字,立刻就失蹤了。
“我那時正巧在她莊上作客,親眼目睹此事,她失蹤之後,我即末再到你葉家莊去,你那時年僅一歲,自然不認識我。
“有一次我前往域外,突然在途中遇見了她,她獨自一人,年輕劍客並未同行。
“她一見我,竟一反平日冷漠態度,流淚說道:大錯早已鑄成,今生再無面目回葉家莊了,孽債難償,你只當我已死了吧!”
我正欲開口相勸,想叫她回家奉夫教子,不料她似已知我心意,說道:“其實秋兒並非葉姓骨肉,他父親乃是我那前世冤孽,你日後待秋兒長成,再告訴他。
他父親背脊之上有顆硃砂紅痣,只是此人行蹤飄忽,恐怕秋兒今生難見他一面了。”
我大為震怒,責她不該欺騙別人感情,她聞言也不回答,轉身就要離去。
急怒之餘,猛然推出一掌,她猝不及防中我一掌,倒在地上。
我一擊之後,突覺自己太過唐突,十分懊喪,也不待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