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殺爵笑的很得意:“郭大人好眼光,確實是我的異姓妹子,玉家的四小姐。”他注意到郭同在說到玉家兩個字時眼中突然發出的光芒,像是一瞬間鎖住獵物的野獸。
郭同笑的更得意,看著玉樓月的眼睛也更加專注,他肯定的問:“剛剛一柱香前衝撞了顧家的迎親花轎,乘一頂藍色轎子離開可是小姐?”
玉樓月想起顧獻成離開前那縷詭異的笑容,心中沒底,她笑著點頭,手指一直是饒啊饒,纏著肩上的頭髮,看著陌生郭總督的眼睛單純的彷彿麋鹿。一個無辜不知世事行動不便的千金小姐,應該是極其容易被看穿看透的吧,要可愛,要驕慢,還要一點點的緊張。
玉樓月微微放光的雙眼絲毫找不到剛剛與年殺爵對話時那個風淡雲清的模樣,轉換中的無聲無息也讓年三少稍稍感到冷意撫額。
郭同一瞬間迷惑了心志,但是還是強硬起心腸喝聲說:“原來玉家小姐剛剛的確是在鵲橋製造了混亂。那麼,不敬的問一句,小姐是否真的一直呆在轎子上,還是中途離開過,借當時的機會重新上轎?”
玉樓月心中一響,知道不對勁的地方終於找上門來了,下意識的將左手搭在右手上,觸控到右手背那揮之不去的溼潤之感,她的臉色微變。心中大呼不妙,因為她終於知道剛剛滴落在手背的不是什麼沾染玉樓月的淚水,反而是一種更為腥冷的液體——人的血液。
年殺爵自然放冷臉,不悅的問:“郭大人,什麼意思。難道,我妹子不小心碰上一個混蛋,衝撞了一下花轎,就觸犯了夏龍律法嗎?笑話!”他感到有些蹊蹺,一個一品大員知道進退,偏偏這個郭同一向以清流自居,以觸犯四大家族為榮耀,不知有幾次上奏章彈劾四大家族,幾乎可以算做炎帝手心的獵狗。不怕他找茬,就怕他拿玉家妹子做文章,這個世道,家族利益往往哪裡顧得及一個女子。
玉樓月揚起一雙竭力保持鎮定和疑惑不解的清眸,一副大家閨秀的良好榜樣,“郭大人,樓月實在不知您的意思。樓月一直在轎子上,中途雖停轎,也是為了說明原由,實在不知大人何出此言?”
郭同大聲呵斥:“你是不懂?修林大人今日死於書齋中,黑衣兇犯被發現後逃脫現場,我們一行人追蹤到鵲橋,卻已經是人去橋空。當時有人可以證明是你玉小姐引起這場混亂,使得兇犯逃脫。怎麼?小姐,難道我有說錯?下官懷疑當時兇犯正是混入小姐的轎子喬裝打扮離開。”他一雙眼睛冰冷精亮,決計是要將嬌弱的‘同犯’一氣拿下,盤龍的總督可是威武不能屈的傢伙。
綠衣大急,衝將上來,指著郭同的面叫呵:“胡鬧,我家小姐可是個受規矩的閨秀。哪裡容的你如此胡說。再說我家小姐行動不便眾所周知,你毀我家小姐名譽的罪責,擔當的起嗎?”
“本官職責在身,哪裡有的你一個奴婢插嘴。”郭同鄙夷的語調徹底打碎了他在玉樓月心裡的形象,還以為真的是一個錚錚鐵骨的好官,原來也不過是個沽名調譽的塵緣人。
玉樓月將自己的不屑之情掩藏,似乎是緊張和怒氣壓抑下衝口而出:“當時還有另一頂轎子。郭大人!”她現在很想將逍遙招來,徹底知曉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情報的空白讓她的心底覆上一層不安。但是現在的她只能保持著另一個玉樓月的形態,將心底的不安擴張到臉上,對自己催眠,使自己的一切看起來更加自然。
郭同不解:“什麼另一頂轎子,當時的周圍人都可以做證,只有你這一頂轎子阻擋了迎親的道路,難道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瞎了不曾?玉小姐,還是隨本官去一次總督官衙把一切好好交代一次吧。”
年殺爵大步踏前,斜視一眼聞言震撼的風安生,高傲的揚著下巴:“我就知道當時還有另一頂轎子,而且是絕對不會有人去搜查的轎子。難道不是嗎?風總管?”
風安生臉上躊躇,沒有回話,郭同則是恍然大悟般,細看風安生,他知道的確是有一頂轎子是難以察覺和不可搜查的。那自然是風家的花轎。以顧家和風家的威勢哪裡有人去觸犯,也不盡然,眼前這位曾經為顧少爺尋死的玉家小姐不就觸犯了今天的花轎了嗎?
郭同再次注視玉樓月緊張但是憤怒的眼睛,半信半疑惑地排除了眼前女子故意殺人和隱藏殺手的可能性,悻悻的回到:“那是我莽撞了。但是也不排除我說的可能性。作為一樁重大案件,任何有關人員都逃不離本官的視線。得罪玉小姐了,還想請玉小姐後日來本府一趟,說清原由,也好讓本督早日緝拿兇手,還小姐今日清白!”
玉樓月拉住氣沖沖的綠衣低頭行了個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