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走你就走,我們老爺難道會出爾反爾嗎?”家將首領“呸”了一聲,不甘心地說:“對你們這種背主的奴婢還講什麼信用,也就是老爺心好,滾吧!去通州重新生活!”
文繡抱著孃親,流下了劫後重生的淚水。
“李頭領,夫人那裡……啊!”文繡準備把枕頭裡被下了藥的事透露出來,卻被紅娘子掐了一下胳膊。
紅娘子快要被自己女兒氣死了。先別說李茂放他們走是不是和這次一樣另有預謀,就算不是另有預謀,若是文繡再說這件事,李頭領要帶他們回去仔細追查該怎麼辦?她好不容易看見了生的希望,就算說她是自私也好、狠毒也好,她就是不願節外生枝!
文繡被母親一掐,便知道自己一時觸動所要說的話是不被母親同意的。她心中又愧又悔,畢竟方氏對她們幾個丫頭都極好,雖然不知道自己娘和公府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方氏作為後嫁過來的主母,應該是無辜的。
但是她從小乖順,對母親言聽計從,也不敢在多生事端,只得跪了下來,對李家將磕了個頭,恭恭敬敬道:
“李頭領,夫人那裡,請把我的歉疚帶到。文繡這輩子沒福氣再伺候她,下輩子若是能還債,一定當牛做馬償還。”
家將首領沒好氣地撇了撇嘴,也不扶她。
“歇了吧,像你們這樣的奴婢,下輩子也不要沾夫人的邊了。你們給府裡惹的禍害還少嗎?居然出了死士來追殺,想來也不是什麼好由頭。你在我這磕磕就行了,我就不代你們去夫人那邊礙眼了。”
說完掉頭就走,竟是看他們一眼都嫌傷眼睛。
文繡跪在那裡,臉紅到了耳根,說不出一點話來。
家將們帶著這群可疑的刺客回到了信國公府裡,信國公收到訊息,立刻從朝中趕了回來。
這次放長線釣大魚是他做出的大膽計劃,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是多慮了,還是真的靈光一閃。當初他放紅娘子走的時候,是絕對沒想那麼多的,可是他在幫著出條引的時候,卻發現有小吏不經意地問過他到底是為誰開。
當時他一邊敷衍著說是為家中要還鄉的老家人開,一邊就迅速盤算起了這件事。由於他懷疑那個吏人,他還讓吳玉舟那邊派人盯住了。
現在想想,他當時的預感是對的。
這樣的成果既讓他興奮,又讓他滿足。
他李家二郎,也有妙計過人的時候!
不過,呃,都弄回來以後怎麼辦?像審紅娘子一樣的審?
連紅娘子那樣的弱女子吃了刑都不吐露半點東西,若是這些死士,怕話還沒有說就把自己舌頭給咬掉了吧?
“來人,去請陳軼相公來。”
陳軼是行知書院的山長,如今在京城中也是名人。雖然人人都知道他是出身信國公府的,但他一無家室兒女,二也沒有走入仕途,三是從未和信國公府再接觸過,是以眾人都覺得他是閒人一個,會開設書院也是興趣使然。
李茂自從重回朝堂以後,深刻的感覺到獨木難支,急需用人,這兩位客卿,他不可能還像以前一樣都隱著,只是吳玉舟身系各種情報和人才的培養,是不能過早暴露出來的,所以他們三人商議過後,覺得讓陳軼和吳玉舟一明一暗,陳軼為明,開始經常出入信國公府,吳玉舟為暗,繼續在暗地裡經營他的青樓。
陳軼來了信國公府,聽得李茂將自己的煩惱一說,不由得搖頭大笑道:
“我看國公爺先前對紅娘子做的就挺好。這些人刀尖上討生活,早已經對這種生活絕望。若是一直有希望就要成功也還好,可是您看,這些人四十多歲了還在奔波,顯然也沒達到能一手遮天的地步。您既然對紅娘子成功了一次,這麼多人,能再成功第二次第三次也是有可能的。”
他笑著看著一臉意外的李茂,“您可以將所有人分開,一個一個地審問。對每一個後面的人都詐稱前面的已經同意了,你貴為國公爺,又放了紅娘子,這些人會相信的。”
李茂聽了陳軼的話,雖然將信將疑,但還是和他一起去了刑房。
這刑房以前一直形同虛設,如今都快塞不下去人了。這何嘗不是一種危機?
“先把他們後牙裡的毒囊給拆了。”陳軼看著地上被捆著的一堆人,對家將們說道,“但凡死士,最後兩顆牙的牙槽都會挖空,裡面裝上樹脂包裹的毒藥,用牙一咬就破,你們卸掉他們的下巴很對,用細針挑出毒囊即可,這些人平時睡覺也是下掉毒囊的。”
陳軼摸了摸下巴,“若是哪個死士有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