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黑焰燃燒過後的跡象,但就是這點菸痕,卻還能把城牆表面腐蝕掉三五寸。
兩個攻擊使徒的異能看似普通,卻是湯森和王子的拼命招數,樸實外表下隱藏著強大的殺傷力。尤其是王子的閃電,功效長久還有加成,夠使徒喝一壺的——瞬間平靜後,地基破洞裡傳出“噼啪”的爆響,又有好多衣料碎片被炸飛出來。
湯森滿臉猙獰,枯葉雙翼一震,橫移飛離城牆,在護城河上才轉過身。
王子假面染血,手指向下虛點,身子當即凝止,輕若無物的飄在牆邊。
兩人看似胸有成竹、英姿颯爽的求酣戰,其實這會都在喘粗氣——使徒如果隨便就讓人收拾掉,那世界才真是顛倒過來了。
但剛剛的機會太誘人了,受傷的使徒完全處於失神狀態,任何防禦都沒有,不打白不打——湯森和菲斯特不顧啟動誓約的疲累,爭相用出最犀利的殺招。
耗費極大,後繼無力,現在必須得調整片刻,不然肯定支援不下去。
不遠處,聯軍與守軍的戰鬥正處在最為激烈的階段。整個戰場殺聲震天,每時每刻都有人死於刀劍、噴灑著鮮血撲倒在塵土裡。
這場規模浩大的戰爭,此時已經與城牆下的三人廝殺分開了,完全由戰場上的軍隊做主——但總的來說,銀濤城這邊穩佔上風,現在就是再蹦出個使徒來,恐怕也救不了二十五家勢力組成的聯軍。
但城牆下這場小範圍廝殺,現在誰也猜不准它的結局。
特別是使徒,那可是舉世聞名的硬茬。他人格上再怎麼卑劣無恥下賤,但一身本事卻不打折扣。
如果他全無防備時都沒取得好效果,那麼再接再厲也只是白費——攻擊必然驚醒他,醒了之後他就是個完整的使徒,機會之窗就暫時關上了。
海風強勁,城牆邊升騰的煙塵很快散去,露出地上那個不大不小還黑黝黝的洞。短暫的平靜之後,洞口邊的地面微微震顫,旁邊的零碎有的彈起來、有的卻被吸進去,好像底下藏著只正在打哈欠的大怪獸。
使徒還有心情玩這個,很明顯受傷並不嚴重。
菲斯特輕哼一聲,不知道是蔑視使徒、還是不滿意自己剛才的表現。他的身體飄移開去,假面上色彩變幻,表明戒備程度正在提升。
“皮很厚……”知道自己沒把使徒弄成死徒,甚至沒把他弄得更傷,湯森卻沒有大驚小怪,相反,他的語氣很平靜,像一潭死水。
他的話剛說完,就聽見“啪!”的一聲,城牆根上居然崩出條十米長、足有巴掌寬的裂紋來。然後,這條顯眼的裂紋“噼裡啪啦”的一陣亂響,以極快的速度往左右和上方蔓延。
轉眼之後,正面牆上佈滿了紋路,甚至連附近地面上都是處處龜裂。
“嘎嘎……”牆體緩緩傾斜,磚石滑落如雨,灰塵撲天蓋地。
幸好周圍的守軍都跑去反攻了,小蘿莉的行動又很敏捷,要不然就得給城牆殘骸埋在下面。
“砰!”的一聲,城牆根下,無數碎石再次蹦上天,就像被什麼東西給頂上去一樣。
“留心!”在湯森的特殊視野中,一片稀薄、微帶綠色的霧氣正從城牆下瀰漫出來,從已經顯露的部分來看,應該具有規則的外形,有不清晰的邊緣,還帶著弧度……
湯森在觀察,也有點費解:你說這東西是異能喚醒吧!可在它範圍內,那是乾乾淨淨連灰塵都沒有,喚醒的異能力量可不具備除塵功能;你說這東西是防護吧!偏偏它又沒有防護外罩的特性,連個光滑的外表都沒有。
氣霧緩緩升起,顯露的細節越來越多,還混雜著種種現象。就算對異能理論缺乏的湯森,也看出這不是什麼好東西了,但研究了半天都沒得出個結果,他索性掏了根菸出來點上。
說真話,湯森現在壓力很大。
人受了壓力,肯定會有相應的發洩行為,硬憋的話早晚弄死自個,經常在不經意時出現。但湯森的發洩行為很難被發現,而且還受控制。他此時的表現,甚至比以前要真實很多……不是說行為,而是整個人的氣質。
他似乎放開了——湯森的確放開了,因為內心的殺機已經顯露,那就沒必要再遮掩什麼。這樣一來,他的真實秉性就會像露出水面的礁石那樣,崢嶸畢現。
曾經,湯森有過很多綽號,但即使把這些綽號加在一起、也不能彰顯他的特點,因為他性格很複雜,藏得很深。
出身軍旅世家,所以他有硬朗堅韌、心高氣傲的特徵;少時浮於高層,就註定他有善於偽裝、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