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跟祖彥之的區別。他夏風就是比祖彥之少了幾個心眼,沒他想得這麼周全,這麼一石好幾鳥。聽著輪椅發出的聲響,他問了:“敢情你就算好了?”
“好說。”
“我跟你好歹也認識了幾十個月了,怎麼就沒發現你是個孬種?虧我還真拿你當兄弟了。”夏風就是死鴨子,能嘴硬就嘴硬。
祖彥之笑了一下:“當仇家的,得講究策略。”
“說實在的,你殺我的機會可是一大把的,為什麼等到今天才動手?那一次我審那些放照片的人那會兒,開槍殺了他們的可是你吧?真的是你的話,你可算虧了,應該把子彈打在我腦袋上。”夏風記得當時自己就坐在桌子上,祖彥之要拿自己的命,一槍就搞定了,犯不著繞這個大圈,還把韓陵的命搭上了,現在還得搭上任慕的命。
有個詞叫“下不了手”,他祖彥之不是沒把槍瞄準了夏風的腦袋了,只是下不了手罷了。其實,他那會兒更想一槍做掉任慕了,可惜的是夏風遮住他的腦袋了。
“是啊,算虧了。不過,我也怕打草驚蛇,讓你的好三叔更加防備了。你也知道,我可是個死剩種,哪裡來這麼多人手供我使喚。真有個萬一,恐怕我還活不到今天,拿你當人質了。說實在,要是當時你換任慕來審那幾個人,沒準今天你就高枕無憂了。只可惜,你不夠狠毒,沒下重手。”
“是我,我就是心不夠狠毒,才落得今天這個下場。是我自找的,是我活該,裝什麼狗屁兄弟啊。”夏風嘆了一口氣。在韓陵彌給他留下那一句話後,他就應該把祖彥之的底子摸清楚,而不是什麼都不幹,裝什麼好兄弟。現在呢,倒好了,害死自己了。
祖彥之將夏風扔到任慕的身邊去,不懷好意地掃了這一對情人,說道:“任老闆,我呢,沒別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老實點!不然,我可要拿你的軟肋開槍了。”
“你都這麼說了,我能不老實麼?軟肋,這詞說得真好。”任慕都快死鴨子了,還佔夏風的便宜。他用手肘撞一下夏風,說:“臣越,聽見沒,他都說你是我的軟肋。要命的是,你這軟肋可硬了。”
夏風沒空管他,舒舒服服地靠在牆上,閉上眼,全然就是一等死的死樣。
祖彥之走開後,任慕把手撐在地上,讓自己的身子往牆上靠去了,還不忘將手擱在夏風的肩膀上。看著夏風青一塊紫一塊的臉,還笑了一下,就調侃說:“剛才還掉眼淚,這會兒怎麼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了?要是你還能活著走出這樓,估計明年的影帝就是你了。我保證。”
“切!都快死了,還要有所謂來幹什麼?什麼影帝啊,不稀罕了,我還是稀罕你多一點。”夏風睜開眼,看了一眼任慕。都快死了,現在不稀罕,以後真的沒機會稀罕了。韓陵是能看不能打,估計打架了,還得護著他。能陪自己出生入死的,除了一個任慕,真的沒誰了。“落到這個境地,也是我自找的,不怪誰。倒是害了你,害了韓陵。”
“咱倆是誰跟誰,你還用的著跟我客氣麼?”任慕掐了一下夏風有點青的下巴:“韓兆那事我讓它恢復原來的模樣了,算是我給你一個交代了,給死去的韓陵一個交代。”
夏風拍掉他的手:“痛!”
“再過一下子就不痛了。”
“再過一下子就不痛了?”夏風皺著眉,盯著任慕。“什麼意思?”
任慕露出奸詐得不得了的表情後,就笑裡藏刀地說道:“就是還沒活夠就這樣子死了,不甘心唄!”
夏風瞟了他一眼,壓下聲音就說了:“任老闆,我看你就別打這念頭了。祖彥之可是打從心眼底想我們死的。等一下臣曦來了,他就先死,然後就到我這張王牌,你呢,就等著被他射成篩子。也好,應了那句生不能同年同日,死到成了同年同日了。”
“這麼快就看開了?”任慕一瞧夏風這小樣,就以為他做好迎接死亡的準備了。忍著痛,他往夏風身邊上靠去一點,用幾乎聽不見的調子就說了:“要是我沒兩下子能當你老闆麼?放心,我們的好日子還長著。至於現在是怎麼個活法,就得看你了。你老大在這個節骨眼上別菩薩心腸,狼心一點,別給我端出老和尚的心腸。就算你不為了自己,也得看在我不要命來救你的份上把小命留著。給我報仇。”
夏風一聽他這麼說就瞪大眼睛了,低聲怒斥:“你想幹什麼?我可告訴你了,你自己的命自己保管,我犯不著你為我搭命!”
“什麼搭命?”任慕連聲發出嘖嘖的聲音,還一副不認賬的模樣。“你沒看見祖彥之是怎麼個恨我法了麼?我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