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吧”。
看著馬東陽這樣子,原本從榻上坐正起來的老人慢慢地又斜靠了下去,只用枯瘦著手指顫抖地指著那公文道:“這是你的主意?”。
“是啊”,馬東陽點了點頭,“岳父大人年紀也大了,這些個金州州衙裡地小事兒就不要多操心了,保重身體要緊”。
老人聞言,抬起頭用已顯渾濁的眼睛將馬東陽打量了許久後,擺了擺手,“你去吧”。
一大清早的把我叫來就為這事,那公文上不是有我的具名簽章!“真是老糊塗了”,走出房門時,馬別駕啐了一句。
目送馬東陽出房之後,老人喃喃自語了一句:“蠢貨!”,自語過後,他又向下人招了招手,“去,把小姐請來”。
“爹,您找我什麼事
“來,到爹身邊坐”,斜靠在榻上的老人一臉慈祥的將馬伕人看了許久後,輕聲道:“令月,你跟馬東陽和離了吧”。
馬伕人再也料不到老人竟然會說出這句話來,“爹,你渾說什麼”。
“爹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事兒就是當日不該心軟,準了你跟馬東陽的婚事”,老人的話裡滿是蒼涼,“金玉其外,敗絮其內,我原以為馬東陽還只是迂闊不長心眼兒,卻不知道他竟然蠢到了這個地步,令月,爹活不了多少時候了,等爹一死,馬東陽必定要出事,到時候你可怎麼辦?”。
對於他爹的本事,馬伕人令月自小深知,是以根本就沒問他出了什麼事,他又是怎麼知道這個訊息的,只是紅著眼圈兒說不願“和離”。
屋裡的氣氛一時很是沉默,良久之後,復又一嘆的老人拍了拍女兒的手,“不和離,不和離,令月,收拾東西吧,馬東陽這官兒做不得了,惟其如此,或能保全你一個後半生安穩”。
從馬伕人身上轉過目光後,老人向那下人道:“拿我的名刺往姚榮富和張子山府上走一趟,就說今日黃昏,老朽在萬福樓設宴相請”。
第一百六十三章 始料未及的調動
唐成一路到了州衙,在使君的公事房外剛一通報即被傳見,這對於素有“等一等,壓一壓”習慣的姚榮富來說,真是實屬難得。
唐成推開門走進去時,看見姚榮富正在收起一紙公文。
見是唐成進來,姚榮富原本皺起的眉頭猛然舒展開來,臉上和煦笑道:“唐成,來了,坐”。
“請大人看看這個”,唐成上前幾步遞過公文的時候,眼神兒瞥見姚榮富公案上剛剛收起的那紙公文上具名簽章的正是馬東陽。
眼神兒一滑而過,唐成神色絲毫不顯的退後了兩步,“大人,此事刻不容緩”。
姚榮富渾似從沒看過這公文一樣,拿過來足有大半柱香功夫後方才放了下來,“此事乃馬別駕份內當管,提前未告知本官”。
說完這句之後,姚榮富放下公文,“唐成啊,你看此事當如何是好?”。
這一刻,看著姚榮富似笑非笑的臉,唐成心裡真是膩煩透了,這個老姚太不地道了,分明存著想要分功的心思,又不願與馬東陽正面衝突,還指著拿自己當槍使,說個話也是繞來繞去,試來試去的,日啊,好好說話會死啊!
老姚有心思彎彎繞的試探,唐成卻沒興趣奉陪,“大人,我準備請鎮軍出面,如今修路的僱工也是花錢募來的,既然是花錢,請誰不是請?如此也避免與州衙的徭役徵調相沖突”。
“請鎮軍?唐成你與本州中鎮將可熟?”,唐時軍政統管的節度使制度要等李三郎上位之後才首開其例,現如今州衙與鎮軍還是由觀察使及行軍大使兩個衙門分管,且因忌諱的緣故,州衙與鎮軍平日的往來極少,是以姚使君因有此問。
“屬下準備直接行文道里的行軍大使衙門,畢竟州里鎮軍也不便隨意改動日常安排”,言至此處,唐成微微一笑。“本州修路是對於朝廷和百姓皆有大利的好事,想必行軍大使定能首肯支援”。
你有攔牆網。我有翻牆梯。時至今日。老馬還想用這等所謂地“釜底抽薪”之計。門兒都沒有了。
即便沒有能聯絡起行軍大使衙門地周鈞這條線。也不至於就會受窘。大不了到外州募工就是。有錢還怕請不到人?諸多各州大商賈目霞在這條路上。或者是江灘地上設有投資專案。一損俱損之下。這點募工地小忙對他們來說又值當什麼?而以這些人在各自州里地人脈。只怕辦起事來比自己在金州還要方便。
經過前番那次豪商大會之後。唐成已與無形中透過利益地聯結在本道結成了一張網。一張力量極其龐大地網。上有觀察使大人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