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晚於無意中目睹著張相文抱著厚厚的《大唐律疏》挑燈夜戰,眼前這震撼的一幕差點讓唐成眼淚都下來了。自打接手司馬張子山當日交代地任務後,從去年到現在,就為勸說張相文用心法科,他不知道費了多少口舌,花了多少心思卻一點效果也沒有,卻沒想到那一架竟然把這個結拜兄弟給打醒了。
蒼天哪,大地呀,你總算開眼了!這天早晨,剛剛睡醒的唐成正虔誠的爬在李英紈肚子上聽胎動的時候,外面丫頭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聞聲,唐成沒動,依舊把耳朵緊緊貼在李英紈日漸隆起的肚子上。
正在蘭草開啟房門的同時,身後猛然傳來“啊”的一聲大叫,直把蘭草扶著門框的手嚇地一哆嗦,待她扭過頭來時,就見唐成猛然從被子裡翻了出來,嘴裡驚喜地迭聲道:“動了,英紈,他動了。兒子打老子了”。
唐成自打後世就養成了裸睡的習慣,這習慣直到現在也沒改掉,此刻他驚喜之下翻身過來,頓時就將整個身子**裸地露在了外面,李英紈及蘭草還沒什麼,那剛進門的小丫頭猛然看到這一幕。眼睛就跟觸電一樣閃到了一片,臉上也臊地跟大紅布一樣,兩隻手都不知道該放那兒好了。
見到這一幕,同樣是一臉驚喜的李英紈先反應過來,“阿成……”。
“真動了,英紈你不信?”,雖說兩世為人,但就是沒當過爹,平生第一次聽見自己孩子的胎動。沉浸在興奮之中的唐成還沒從驚喜中反應過來,他還以為是李英紈不相信孩子真動了,猶自特意用手指點著左臉道:“打的這兒。喏,他就是打的這兒,麻酥酥兒地,嘿嘿,這小傢伙勁兒還不小”。看著手上比劃個不停,臉上嘿嘿傻笑的唐成,本就在驚喜中的李英紈忍不住“噗”的笑出聲來,笑著的同時,她已伸手撩過被子將唐成蓋住。扭頭向那丫頭問道:“什麼事啊,這麼急?”。
“二爺來了,要請見大官人”,小丫頭回話時根本就不敢抬頭,“二爺說是修路的地方出了事兒”。
“什麼,路上出事了”,李英紈一蓋被子再一問,唐成總算是清醒過來,此時聽到小丫頭的回話後。剛才重又把耳朵貼回去的他猛然坐起身來,“蘭草,準備水吧”。
快速穿衣梳洗吧,都已走到門口兒的唐成重又折回榻邊。
“怎麼了?”,李英紈這話剛問出口,便見榻邊地唐成已俯身在她肚子上親了一口,“兒子,老爹要幹活了,你在家乖乖的啊!”。
感覺到肚子上的溼熱。再聽到唐成這話。李英紈猛然就覺胸中逆著衝上一口氣來,這口氣一直衝到鼻子上。隨即鼻子就酸了,而後又到了眼角,再然後,這氣霧便凝結成了滴滴晶瑩,當唐成站起身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後轉身離開時,這莫名而來地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的滴滴滑落。
“什麼事兒?”,出了內院兒,唐成徑直向在院門口等候的張相文問道。
“大哥你看看這個”,張相文遞過公文的同時,狠聲罵道:“狗日的老馬又在找事兒了”。
唐成接過來公文一看,上面的內容是要本州各縣從即日起開始徵召徭役以整修漢江江堤。而在這份公文中特別引人注目的有三點,第一是全面徵召;第二則是各縣徵召的徭役必須是成年丁壯,不得以老弱婦幼敷衍塞責;第三點則是徵召的時間就定在半月之內聚齊。
“漢江江堤去年才大整修過地,今天便是要修,何至於要這麼多人?”,張相文手指著公文道:“大哥,你看看這上面的內容,條條樣樣都是衝著咱們來的,他這一徵調,現如今修路的人都得回去服徭役,還幹個鳥蛋活兒!”。
“嗯,別急,這上面具名簽章的是馬東陽,雖說這事兒是歸他分管,但他上面畢竟還有個掌總的姚使君”,言至此處,唐成將那公文一收,“走,找老姚去,現如今我不急,他都得急”。
這時節同樣在看著這紙公文的還有別駕府裡的一個老人,因是年老眼花,這風乾如橘皮般的老人縱然已將公文湊到眼前很近地地方,卻依舊看不清楚。
最終,老人只能無奈的將公文遞給了身邊的下人,“念”。
一字一句將公文聽了兩遍後,斜靠在榻上的老人嘆息著閉上了眼睛,“去把馬東陽叫來見我”。
自打到老人身邊服侍這十年來,這還是第一次聽他直呼姑爺的名字,那下人一愣之後應命去了。
馬別駕進來時是一臉的不耐煩,自打孫使君走後他又沒能順利上位以來,老馬對於這個老而不死的岳父就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恭敬,“岳父大人,小婿還急著到衙,有什麼事就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