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如何打算?”
“要這一雙男女,償貧僧侄女一命。”
“貧道雖未目睹經過,但令侄女臨終數言,貧道在三里外以天聽之術盡入目中,是非明矣!道友如堅持如此,貧道亦不能撤手不管。”
“道友咄咄迫人,貧僧只好領教高明瞭。”
“你?說句不中聽的話,你還不配。”女道士不笑了。
“哼,道友好大的口氣,雲非倒不信邪,”他雙掌緩提,舉步向道姑走去。
道姑淡淡一笑,若無其事他說道:“令師世高人,拳拳無敵天下,也不敢在貧道面前放肆,你的能識確值得一讚。”
雲非一怔,停步不前,怒聲問道:“道友究竟是誰?”
“貧道蓬萊真如。”
“善哉!原來是三仙門人,人稱飄渺擔娥的真道友。”兩老尼中之一上前合掌一禮,又說道:“卅餘年前貧尼隱修之先,曾風聞道友中原前往崑崙,此後無緣一見,想不到三十年後,道友仙顏常駐,誠已修至金剛不壞玄玉歸真之境了。”
縹渺擔娥稽首回禮,含笑問道:“這位定是人稱菩蝗聖尼佛光道友了,那位可是人稱百了神龍的百了道友?幸會幸會。”
“道友修為至深,一看即知貧尼名號,可佩可佩。”百了神尼回了一禮。
三人打招呼,雲非嚇得倒抽一口涼氣。縹渺姐娥在江湖籍籍無各,識者極少,但三神仙的名號可嚇壞人,當年白龍一役,蓬萊三仙為了要和雷音大師較技,將各大門派弟子全行趕跑,功力不深,今人心膽俱寒,這乃是盡人皆知之事,雲非怎會不和在,他心中發毛,但又不相信這位嬌豔如花,看去弱不禁風的女道士,會有真才實學。
他心中生疑,卻又不敢魯莽,想罷手卻又不甘心,故而十分尷尬。
縹渺擔娥知道他心中不服,嬌然一笑道:“道友心中不信是麼?”
雲非嚇了一跳,口中卻說:“也許……”
“蓬萊以玄天神罡獨步武林,道友請看是與不是。”她截住雲非的話頭,一面道,一面玉掌徐伸,虛空向身側丈外,兩株合抱古按去。古木紋風不動,她已將掌收回,淡淡一笑。
雲非正茫然莫解,突然,古木“嘩啦”一聲,向外轟雷也似的倒去。他嚇了個膽裂魂飛,半響做聲不得,良久,他長吁一口氣,步至文俊身畔,茫然接過綠飛鴻的屍體,大踏步越林而去。
縹渺袒娥注視文俊良久,突然向兩尼稽首道:“不再打憂道友清修,後會有期。”
音落,白影一閃,立時形影俱緲,只留下一絲幽香,流動在空間裡。
文俊心中百感交集,心道:“我錯了,世間奇技異能之士,比比皆是,我不該急於報仇,魯莽下山,我該花一年功夫,把師父所授浩然正氣練成,方能行道於江湖,報仇雪恨何至於如許艱辛?”
自此,他動了潛修一年之念,可惜與願違,一直等到身惟大難之後,方悄然隱名埋姓苦修,也由於他心有所奇,仇恨深埋故能奪心一志,摒除雜念刻苦用功,加以他先天秉賦大異常人,只三月之間,便將浩然天上氣練成,一舉而震驚天下,武林感動。
“既入柄谷,也是有緣,女檀越身受毒針所傷,貧尼願略盡綿力,竟此功德。”菩提聖尼語畢,上前抱起玄仙子,向東北角緩步而去。
“小可如同身受,謝謝二位前輩大德。”文俊一躬到地,向兩尼施禮。
“檀越內腑受傷奇重,請移玉蠍居,貧尼尚可勉盡綿薄。”百了神尼亦含笑相請。
文俊不願留此,他懷念保康故圓那神奇的石洞,和清涼山下那缺乏溫情的家,雖然後母對他百般凌虐,但親情仍在,人在年歲增長飽經風霜之後,惟一魂牽羅嗦之事,就是那塊土生土長的故圓,和孕育自己的那個家,文俊也不例外,後母雖外賢,但父子之愛永存,手足之情長大,他要回家敘天論,幌早四年餘,父親頭上的白髮又增幾許?弟弟該長高許多了吧?
甚於內腑之傷,他不在乎,他有把握在短期間自療痊可,而且他也不願受人恩惠,那是精神上勝負荷的重擔,象他這種做骨天生,而又感情脆弱的人,有這種念頭原不足異。
“小可重事纏身,不能久留,神尼好意,感銘五衷,願神尼清修有成,法體萬安,小可告辭了。”說完躬身一禮,向訝然回身的菩提聖尼走去。
聖尼懷中的玄衣仙子驚問道:“恩公可是走麼?”
“葉姑娘,請諒小弟苦衷,不得不先離去,且聽小弟一言。令尊堂已脫魔掌,可能已隱居武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