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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福地,姑娘仍留閻王谷,定然是為小弟之事而危處江湖,此恩此德,梅文俊沒齒不忘,江湖鬼域,隱惡重重,小弟恩仇了了,亦將隱成化外與草未同腐,姑娘千金之體,宜自珍重,萬一有三長兩短,小弟萬死莫贖。傷愈之後,請速返武陵以敘天倫,他日有緣,小弟當專誠前往請伯父母金安,姑娘珍重,後會有期。”

“俊……”玄衣仙予以袖面,低聲飲位。

“別了,珍重,請記住!速返武陵,免伯父倚間相望。”說完向菩提聖尼深施一禮,轉身走向巨石,提起小包裹投入林中。

兩尼怔怔地目送他身影消失,方嘆息一聲搖搖頭走了。不久,一隻巨大的蒼鴛在林梢掠過,向東北角一閃即逝。

三天之後,清涼山後那神奇的古洞前,文俊換了一身新的蘭色勁裝,身揹包裹,佩劍掛囊,乘皓月初升之時,搬來一塊千斤大石將洞門堵上,以垂下的藤蘿掩住形跡,向保康故圓展開絕世輕功掠去。

在月色如畫下,一縷淡淡黑影快逾電閃,飄過深山古林,令人不辣形影。這三天中,他不但內傷復原,功力又上了一層樓,他第一次以絕世輕功,“御氣躡空”赴路,意動神動,得心應手,感到無限欣慰。

初更將盡,廳堂中據椅悶坐的梅春冰這幾年來已經象是換了個人,當年的風采已不復見。頭上已經白髮。目中無神,額下肌肉鬆馳之象,額上皺紋說明了他這四年來,乃是在憂傷而又無奈何的心境下度過的遺痕,他茫然的目光,從門內直望門外蒼茫的夜空,他的心空虛得象白紙,似有所見又一無所見。

廳後穿堂裡,一燈火。這裡繭介乎內院與外廳之間的空敞廳堂,外客至此止步,改由兩側走廊進入別院客舍,往裡走就是內院了,內院裡轉出兩個婦人和一個小孩,右面婦人正是文俊的後母盛氏,她牽著的小娃兒,就是她的心頭肉梅文彥,文俊的八歲弟弟。

這四年來,梅春冰因愛子的失蹤,日困愁城,性情漸變,除了經常流連在保康城中詩酒朋友之家外,在家亦極少與盛氏周旋,把一個溫暖之這有,搞得冷如冰天雪地,以往盛氏發橫耍潑,他還在形色中表露喜怒哀樂之情,而這兩年中,他僅是淡淡一笑毫無表情地出門一走了之。

盛氏這幾年也受夠了,她開始懂得了人生,開始發覺自己的愚蠢,開始懷念四年前溫馨的甜蜜歲月,更開始瞭解丈夫痛失愛子的深刻心情,她變了,變得了解什麼是親子之情,什麼是愛,她更染上了憂鬱,恐怖的陰影爬上了她的眼裡,梅春冰衰老頹唐的心境,讓她看到了未來悲慘的遠景。

她變得比以前溫婉,宛若兩人,暴戾之氣一掃而空。可是她無法改變丈夫的生活,梅春冰的哀傷始終抹之下去。她知道絕望了,悲痛往昔自己一手造成的錯誤,只能日夕以淚洗臉,承受那漫長無盡的痛苦折磨,她臉上消失了往日的風華,眼角現出皺紋,神情木然地牽著文彥的小手經過穿堂走向外庭。

梅文彥已開始懂事了,父母之間冷冰冰毫無歡樂的氣氛,也影響了他,他變得木然而消失了童真,也像四年前的文俊,沉默而孤僻了。

主俠三人出到外庭,梅春冰似無所覺,無神的目光,遙向遙遠的天際。

“老爺,妾有一言……”盛氏在一旁坐下,低聲道。

“晤!梅春冰並不看她一眼,舉手亂搖止住她往下說。

“老爺,妾……”

“好罷!我到張同年家中下兩局,有事晚會兒說,或者對李艱媽說去罷”他推椅而起,緩步向外走。

“爹!”小文彥突然脫口叫,語音沉重。

梅春冰一呆止步,緩緩回頭,注視人臉湧起孤獨不滿神色的小文彥半響,突然閉上雙目哺哺他說道:“多像他的口氣啊!四年餘音訊全無,多漫長哪!四年!”

“爹?你怎麼了?”

梅春冰以顫抖的手,一抹額角,仍在自語:“一場驚夢,了了無痕,孩子,魂兮歸……”

“哎……”盛氏和俠婦同時尖叫一聲,倏然站起,梅春冰如槁木,任何警擾也不動心,他感尖叫聲來得突然,緩緩張開雙眸,他看到了她們望向門外驚駭萬分狀的神色,小文彥也面現驚容怔怔地望向門外。

他徐徐轉首,不由呆住了,大門外,站著一高大雄偉的身影,一身蘭色勁裝,顯得英氣勃勃更為偉岸,佩劍掛囊,憑添三分威武。

黑添惟的髮結光亮照人,白玉俊面上,頰肉輕微地抽搐,澄清如水的雙眸,以無可言宣的神色,盯著梅春冰已經開始衰老的面容,接著,兩顆淚珠順腮滴落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