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禁制,連自己也非行法不能檢視底細。
老人目光到處,瞥見魔牢已被攻破一洞,禁制神魔的法寶又毀。內中神魔已經逃出了四個。一個個赤身露體,白骨如霜,身高丈許,白髮紅睛,張牙舞爪,正與愛女和宮中門人侍女追逐惡鬥。這類神魔感應之力最強,對方一被相中,便如影隨形,不將那人精氣吸去,決不罷休。魔女受逃出來的神魔追撲,在法寶防身之下避入鐘樓。
那鐘樓乃魔宮中樞要地,四面均有魔法異寶埋伏。魔女仗應變神速,逃遁得快,當先飛入鐘樓,便將埋伏一齊發動,將追她的神魔隔斷在外。一面行法撞鐘,一面傳音求救。魔女未受其害,但另兩個相隨多年的侍者,法力也非尋常,因為逃避稍遲,已為神魔所殺,頭陷一孔,屍橫就地,點血俱無。其他人被另外三魔追得四下亂竄。神魔雖被隔斷,兀自厲聲怒吼,張牙舞爪,朝前猛追亂衝,不捨退去,也是這特性使田氏兄弟得以專注魔牢缺口。
這還是李洪先前用佛光將破口封閉,跟著田氏弟兄趕到。否則只差一眨眼工夫的空隙,其餘諸魔全數逃出,便成大害。田琪、田瑤正以全力施展魔法,堵住魔牢出口,不令下餘八魔逃出。未逃出的牢中八魔見洞口被阻,不能脫身,也急得咬牙切齒,呼嘯如雷,神情獰厲已極,在魔牢之中各以全力向外猛攻。經過了多年禁閉,威力又加大了好些倍。田氏兄弟已有不支之勢,情急無計,於是一面將手連指,用魔法遠遠撞鐘,使鐘樓上所懸的金鐘發聲報警;一面傳音求救。故此鐘聲十分零亂。
屍毗老人知道這類神魔均是昔年所攝修道人的元神,功力甚高,再加禁閉湖底,多年潛修,兇威更盛。最可慮的是急切間就拼損耗本身真元,也不能將其當時消滅。再要被他們情急反噬,連本身陰魔,十三神魔合為一體,便和自己成為不能並立之勢。一個制服不住,定吃大虧。如以大阿修羅法除去,本身真元必要損耗一半,焉能不急。不顧再尋那兩個小孩子,立時飛往應援。
錢萊哪知厲害,以為穿山行石,如魚游水,人在地底山腹之內,魔法有力難施,一心還想到天欲宮去,與師父會合,同共患難,救人出險。那天欲宮外有欲網,內有情絲,外觀只是一團五色變幻的心形影子,懸在魔宮旁邊空地之上,不是慧目法眼,休想看出一點影跡。尤其金蟬、朱文被困之處,乃是諸天色界,五婬法臺為全宮中樞要地,內裡宮殿高大,富麗堂皇,更能隨人心念生出幻景。不將外面所蒙欲網以無量神力抓破,決看不見裡面虛實全景。
錢萊如何能夠找到。走著走著,猛覺一種冷氣由上下四外一齊撲上身來,當時便打了一個冷戰,幾乎暈倒。知是地底通行,忘了防禦,一時疏忽,不是中了魔法暗算,便已陷入埋伏。因先前那道太乙青靈符不捨使用,寶鎧雖可防身隱形,心神卻易受那魔法感應。忙即強攝心神時,那冷氣越來越盛,更具極大壓力,周身刺痛,幾乎連骨髓都要凍僵,護身寶鎧並無用處。料知邪氣奇寒先已侵入,無法退去。同時又覺心旌搖搖,元神欲飛。還不知身中魔法禁制,如非寶鎧防身,將外層冷燄隔斷,人早暈死被擒了。萬分情急之下,身已行動不得,暗道:「不好!」。忙運玄功,一面強行抵禦,一面把那竹葉靈符如法施為,一片冷熒熒的青光照向身上,心神方才重轉清明,人也行動自如。
驚魂乍定,正待起身,魔法已經生出變化:本來奇冷,如墮寒冰地獄,忽然眼前一紅,上下四外全是血光包沒,隨發烈燄,如在火海之中,雖仗神符、寶鎧防護心身,仍是奇熱難耐,氣透不出。錢萊剛剛運用玄功,停止呼吸,使元靈真氣流行全身,自閉七竅,在內裡調和坎離。倏地金光亂射,又有無數金刀叉箭,暴雨一般雜在血燄烈火之中,亂斫亂射而來,風雷之聲轟轟震耳。最厲害的是那血光,將身膠住,寸步難行。烈火金刀卻並無阻隔,儘管隨意環攻,壓力大得出奇,心脈皆震。
原來屍毗老人性情奇特,最愛膽大靈慧的幼童,儘管痛恨錢萊是個罪魁,及至將其困住,又不忍下毒手,意欲強迫歸順。這一立意生擒,一面還要兼顧天欲宮中被困諸人,一面又須收禁那逃出來的幾個神魔,錢萊又有寶鎧、神符護身,佔了便宜,只是宛如一幢青光豎立地底。
天欲宮五婬法臺上,朱文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時候。身外魔火、金刀雖還未有減退,人卻已澄神定慮,返虛生明,忽聽一聲大震,繼而金蟬的本門傳聲急呼:“姊姊!”
先仍當是幻景,未加理睬。後聽到呼聲越急,心想:“本門傳聲之法,外人不知,怎會使用?”
覺出有異。方想試用傳聲之法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