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小跑了幾步。夕鳶正想讓她仔細腳下,卻聽身旁沈氏低聲道,“王妃這個月的月信,來了沒有?”
夕鳶一怔,不解她為何忽然問到這個,而後看見她眸中含的隱隱笑意,霎時間恍然大悟,尷尬道:“姐姐想多了,不是那麼回事。”
“誒,話不能這樣說,這事情可要仔細著。”沈氏的語氣中含著幾分經驗之意,緩緩道,“若是真的有了,那不是大喜事麼?恰好這會兒太妃身子不好,若能有喜事相沖,是最好不過——”
她話音未落,那邊兒的一聲低呼卻打斷了夕鳶的尷尬,兩人抬眸循聲望去,卻見蘭清跌在地上,只怕是方才跑的太快,腳下一滑就這樣摔了。
夕鳶心中驀地一驚,剛要上前,卻見一抹人影先她一步,走到蘭清身旁俯身將她扶起。那人倒是極重禮法,雖說扶了蘭清,卻並未碰到她的手背,而是隔著衣裳扶起她的手臂。待蘭清起身後,他便向後退去兩步,言語關切卻又不失分寸,“姑娘沒事吧?”
蘭清不知眼前的陌生男子是何人,一下羞紅了臉,手忙腳亂的拍了拍斗篷上的碎雪,扭頭見了夕鳶便急急忙忙跑上前來,低頭不敢言語。
夕鳶也顧不上其他,和沈氏將蘭清仔細瞧了一遍,彷彿真是沒什麼大礙,才鬆下一口起來,而後抬頭同那男子頷首道:“方才多謝小侯爺相助,怎麼小侯爺到了府中,也沒人來通報一聲。”
南安侯府的小侯爺南宮雲澤與六王宇文淵最是要好,他二人年紀也相仿,今日他穿一件黑色鶴氅,倒顯得英氣勃勃,增了幾分穩重之意。他含笑同夕鳶與沈氏見禮,露出一截皓齒,“今日是冬至,端親王請了我與六王同來王府,看畫賞雪。只是我方才到時,見六王尚未趕來,便先在園子裡隨意轉轉。”
因著他和宇文淵的交好,夕鳶不由也將他當了弟弟一般看待,含了溫和笑意道:“原是這樣,今晚上府裡是要包多樣餃子的,想必王爺已經留了你們用飯,我就不再多請了。”說罷又同蘭清道,“這是南安侯府小侯爺,還不快謝過人家相助之恩。”
蘭清卻漲紅了臉,聲音且輕且柔,低垂螓首屈了屈膝,“端親王長女,見過小侯爺。”
“原來是郡主,雪天路滑,縱然紅梅動人,卻也莫要太過急切了。”南宮雲澤的目光落在蘭清鬢邊那兩朵紅梅上頭,兀自吟道:“故作小紅桃杏色,尚餘孤瘦雪霜姿。”
蘭清的臉色紅的愈發厲害,垂首站在夕鳶身後,一言不發。夕鳶見狀不由笑道,“小侯爺可去瞧過竹林邊上的白梅了沒有?聽說那白梅青松,亦是好看的很。”
南宮雲澤輕輕搖頭,目光悠然落在不遠處一朵含苞待放紅梅之上,含笑道:“此刻勝景,已是美不勝收。”
夕鳶與沈氏仍怕蘭清方才跌倒留了瘀傷,與南宮雲澤別過之後,幾人也沒了去賞梅的心思,徑自便將蘭清送回了嫣然閣裡。褪下衣裳細細瞧過確無傷痕,夕鳶與沈氏又叮囑她往後不可再這樣心急妄為,坐到了午時才緩步離去。
兩人出來後,沈氏含笑望著夕鳶,低聲道:“小侯爺人品貴重,又無妻室,當真不錯。”
夕鳶亦是含著一抹淺笑,輕輕抬手推開擋在眼前的花枝,柔聲道:“姐姐瞧見了吧,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這緣分到了,是拆不開也掰不散的。”
沈氏抿唇笑道:“可不是麼,瞧瞧蘭清丫頭那副模樣,從前還說不想嫁人,今日怕是動了心呢。我看小侯爺也對咱們蘭清很是上心,難不成王妃早就知道今日小侯爺要來府中,所以特意安排他們兩人相見?”
“我並未刻意安排,只是想著今日冬至,王爺依例要王爺依例要請了六王過府,小侯爺與六王交好,一同前來也是常理。本想著能偶然遇上,瞧瞧彼此的意思是最好不過,誰料他們二人當真有緣。”夕鳶忍不住輕笑一聲,又看向沈氏道,“姐姐從前還想著,將蘭清配給大皇子,如今心思可有更改?”
沈氏聰慧細緻,早就看出了夕鳶不願讓蘭清跟在大皇子身旁,她又與夕鳶同氣連枝,自然不想做出忤逆夕鳶意思的事來。故而當初也只是覺得有些可惜,誰知今日看了這般情景,倒也覺得蘭清與南宮雲澤更為般配。
反正已是足夠尊貴的身份,南安侯府倒也算是門當戶對,“還是王妃想的周全,看出他們二人註定有緣分,否則我可差點就做了糊塗媒呢。”
夕鳶一哂,不可置否,同沈氏去一同用膳,過了午後再去準備冬至晚宴的事宜。
冬至在古代算是個大日子,與元宵端午都不相上下,更有古語說,“冬至大如年”。只不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