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根源,也是尋常。”
夕鳶聞言略微詫異,在她印象之中,皇帝與宇文昊是真心實意的兄友弟恭,而太后對舒慧太妃也是禮敬有加,“怎麼太后與太妃從前並不和睦麼?我看太后說起太妃的時候,語氣倒很是關切,不像是裝出來的模樣。”樣。”
“奴婢從前一直跟在太后身邊服侍,對這些宮闈舊事,自然也比王妃知道的多些。”雲謹頓了一頓,又道,“太后心腸仁厚,如今先帝已逝,對太妃自然也頗多眷顧。”
她雖然只是這樣淡淡的三言兩語,卻讓夕鳶明白了過來,如今太后已經是至高無上的尊貴了,舒慧太妃昔年再怎麼得寵,也不能越過她分毫去。然而她卻忽然想到另外一事,若太后當年真與舒慧太妃有所不睦,那把她許配給宇文昊,難道是故意為了刺一刺太妃的心麼?
想起太后一貫慈眉善目的模樣,夕鳶被自己這個念頭弄得也是心頭一震,面上浮過一絲不可思議的神情,雲謹見她怔在原地,不禁問道,“王妃這是怎麼了?”
夕鳶搖了搖頭,吩咐雲謹去盯著看方子抓藥,自己緩緩往房裡走去,邊走就便覺得,這世上的人心真是可怖,看著待你好的,卻又不一定是真心待你。
原本以為在現代職場摸爬滾打,已經練就了足夠的功力,誰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提著一百二十個心都顧不過來。
冬天彷彿一眨眼便到了,可這一年初雪卻下的格外晚,一直到了冬至那日清晨才鋪天蓋地的散落下來。園子裡四處皆是白茫之景,夕鳶正歪靠在羅漢床上看著楊福遞來的賬本,卻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銀鈴兒似的笑聲。
“母妃,這紅梅可算是開了,剛才我去摘的時候,真是萬里冰封一處紅,實在美不勝收。”蘭清笑吟吟的便解斗篷邊往屋裡走,手中還捧著幾杈連成枝的紅梅,又忙著去拍斗篷上的雪花,一時間倒有些手忙腳亂起來。
夕鳶將賬本隨手收好,笑著下地去接過梅花,放到鼻尖下頭一嗅,只覺得梅香撲鼻,實在喜人。她吩咐染香將梅花拿去插瓶,又拉過蘭清坐到燒熱的炕沿上,摸了摸她通紅的小臉,憐惜道:“冷不冷?看你這臉都凍成了這個樣子,等雪停了再出來多好,也不怕摔了。”
蘭清今日髮髻梳的高些,有些像倭墮髻,鬢邊簪著剛摘下的紅梅花,倒當真有幾分大姑娘的模樣了。她雙眸光彩盈盈,兩頰暈紅,搖了搖頭道:“不冷呢,這會兒雪已經停了,日頭都出來了,母妃前陣子一直心心念念著那些紅梅,好容易開花了,我自然要去摘下頭一枝給母妃送來。”
夕鳶心中感念她一片心意,語氣也更加輕柔,“傻丫頭,日頭出來道路才更滑,你這樣急匆匆的,沒有摔著真是萬幸。園子裡的梅花開了多少?白梅開了沒有?”
她這樣一問,卻彷彿提醒了蘭清似的,只聽她“啊”的一聲,面露懊惱之色,“白梅種在園子後頭的竹林邊上,我光顧著去瞧紅梅,卻忘了白梅……若是能一起摘來,紅白相襯,就像在外頭雪地裡似的,必定更加好看了。”
只是說完忽又一笑,起身拉了夕鳶的袖擺道,“方才過來的時候遇見了沈姨娘,她正在院子裡頭賞梅花呢,母妃一直在屋裡坐著不怕悶麼?咱們也出去走走可好?”
夕鳶不忍回絕了她,便笑著摸了摸她的臉蛋問道,“你不怕外頭冷麼?”
蘭清連忙搖頭,“不冷,這斗篷的風毛出落的極好,厚實又服帖,再抱個手爐在懷裡,不會冷著的。”
她眼中盡是希冀神情,夕鳶猜想也不曾有什麼人陪著她踏雪尋梅,這個歲數的小丫頭又最愛這些美景,便索性也遂了她的心願,讓雲謹將那件白狐皮的大氅捧了過來。披上衣裳後,又替蘭清好生繫了系衣釦,看著萬無一失了,才與她攜手緩緩走出門去。
外頭的氣息當真如蘭清所言,清爽之中帶著幾分甘甜,也並不凍人。未央院離著梅園並不算遠,只是夕鳶卻不敢走的太快,蘭清一襲天青色斗篷,鬢間的紅梅便顯得愈發奪目,襯得她姿容楚楚。兩人走了片刻後,遇上迎面前來的沈氏,她笑盈盈上前挽了夕鳶的手臂,又抬手一指前方,“方才我從那邊兒過來,這梅花怒放真是好看極了,跟紅雲一般。那白梅下了雪反而瞧不大出,只是一旁的青松相應,也十分好看。”
“聽你這樣說,那必是要去看看了,方才若非蘭清拉著我出門來,我還真是懶得動彈。”夕鳶掩唇打了個哈欠,懶懶道,“這到了冬日裡頭,總是覺得乏的厲害,天亮的也晚了,早上日日都差點睡過去。”
前方已是梅園,蘭清見了梅花便欣喜不已,笑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