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面金符,是否正在你的身上?”
丁一魂聽她語意不善,不覺淡然一笑,道:“小兄奉恩師之命,持符傳令,行至豫南,適遇成老前輩有事差遣,耽擱數日,尚請師妹恕罪。”言外之意,是令符雖在身上,卻不能繳還與她。
范家莊一面的人,俱想得知“迷蹤谷”的內情,此時瞧出他們內部矛盾頗深,不禁同是暗暗心喜,冷眼旁觀,不插一語。
毒火成全見谷寒香果然天生絕色,人世罕見,私心之內,亦是暗暗竊喜,深感此行不虛,美景在望,只有陰手一魔一人,一會偷瞥龐士衝一眼,一會看看谷寒香,一會又四面巡梭,打量逃遁的道路。
正當各人暗懷鬼胎,自作盤算之際,谷寒香突然轉眼朝酆秋一望,秀目之內,迸出兩道陰沉沉的煞氣,玉掌微揚,輕輕向下一斬。
酆秋一見她的眼神和手勢,略微一頓,立時低嘯一聲,猛地朝著丁一魂撲去。
丁一魂睹狀之下,既驚且怒,當即左足一橫,倏地一個“維摩步”,右掌疾揮,直對酆秋胸口擊去。
這一掌凌厲無匹,雄渾的掌力,應手而起,怒潮洶湧一般,徑往酆秋胸口撞去。
然而,他的武功,乃是酆秋親手所傳,這般對面發招,豈能傷得酆秋絲毫。
但見酆秋左手一翻,霍地抓住了丁一魂的腕脈,右掌一揮,也是一掌直擊過去。
丁一魂一見這身著黑色寬袍,頭帶黑色面罩之人,心頭即怦然跳動,大有似曾相識之感,這時見他一招扣住了自己的手腕,雖然手法普通,但卻極感眼熟,心頭大駭之際,又見他一掌當胸襲至。
這擊來的一掌,與自己擊去的一掌一模一樣,毫無二致,讓過胸口要害之處。
只聽“啪”的一聲,酆秋一掌擊在丁一魂肩上,打得他慘呼一聲,張口噴出一股血箭,身子仰天便倒!
酆秋左手一帶,將丁一魂的身子霍地拖了回來,右掌一揮,猛然向他天靈蓋上擊下。
丁一魂捱了一掌,肩骨已被擊得粉碎,眼看這第二掌電閃而下,不禁雙目一閉,脫口叫出一聲“師父!”
這一來一去,不過瞬息間的事,毒火成全驚詫欲絕,剛剛縱身撲來,忽聽丁一魂口喚師父,不禁心頭一怔,半途中身形頓了下來。
就在酆秋的手掌已快觸及丁一魂的頂心之際,谷寒香突然閃身上前,伸手向酆秋的腕脈上拂去,酆秋的反應靈敏之極,谷寒香手勢才起,他已明白了她的心意,左手一鬆往一旁飄退數尺。
丁一魂身子晃了兩晃,終於站穩,雙目噴火,在酆秋與谷寒香兩人臉上,掃來掃去。
只見谷寒香玉容之上,露出一個冷酷的微笑,道:“丁一魂,如今你明白了嗎?”
丁一魂口中亂嚼,嘴角鮮血涔涔而下,半晌之後,猛一點頭,道:“丁某明白!”
谷寒香冷笑一聲,道:“你明白就好,我只問你,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丁一魂朝酆秋望了半晌,但見他紋風不動,彷彿一座漆黑的石像,一對閃閃生光的眸子,牢牢地盯在谷寒香身上,生似惟恐她會出其不意,撇下他獨自離去似的。
丁一魂血紅的雙睛一轉,重又投注在谷寒香面上,切齒道:“丁某對自己的生死,並不介意……”
谷寒香截住他的話頭,道:“這麼說來,你是想死了。”
丁一魂重又猛一點頭,沉重地道:“丁某想活!”
谷寒香嘿嘿一笑,道:“不管你想活的目的何在,只要你不願死,在你目的未達之前,先須聽我的指令行事。”
說到此處,微微一頓,接道:“如今你先將豫南道上的人帶走,依照原訂的計劃去做,四月初八之前,務必將鬼老水寒和人魔伍獨二人,邀至‘迷蹤谷’內,其餘的事,你自行酌量,結果如何,咱們各憑命運!”說罷之後,將手揮了一揮。
丁一魂頓了俄頃,倏地朝著酆秋撲身一拜,眼看他毫不理睬,形同未覺,只得牙根一咬,翻身站起,轉朝自己帶來的那批人道:“諸位請隨丁某離開此地。”
在場之人,都已明白這黑衣蒙面之人,即是黑道巨擘,威鎮綠林數十年的酆秋,而且也都隱約知道,谷寒香已經控制了他的心神,成了他絕對的主宰。
那批豫南道上的綠林人物,目睹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後,對於谷寒香其人,業已萌出一種敬鬼神而遠之的心情,一聽谷寒香下令自己等先行撤退,頓時躬身行禮,齊齊告退。
丁一魂誰也不打招呼,一言不發,領著那批人疾奔而去,轉眼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