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未想到一震之威,如此之甚,人人面上,都是驚悸未退,忘了身在烈火中心的金陽。
金陽道長此時站立在西首十多丈外,面色蒼白,鬚髮俱顫,道袍之上,千瘡百孔,好幾處滲出了血跡。
原來毒火成全那粒“驚天魔火彈”,系以掌上的內家真力震裂,由於勿須撞擊,因而出手爆炸,時間部位,拿捏得極為準確。
這魔火彈的外殼,乃以極好的玄鐵與青鋼合制而成,中藏強烈的火藥,外殼一碎,頓時化作百十塊,夾著硫磺火焰,朝四面爆射開去,佈滿十丈方圓之內。
金陽道長雖然早已全神戒備,毒火成全的魔火彈才一出手,他即雙足猛蹬,背貼地面快捷無匹的激射開去,但卻依然被魔火彈激射開來的鋼屑,震破護身的“太清真氣”,襲到身上,但因經過太清真氣一擋,其勢已竭,故而僅只刺破了身著的道袍,只有少數幾粒較為強勁,傷了皮肉。
但見毒火成全震聲狂笑,道:“金陽,我這‘驚天魔火彈’,曾經劇毒淬鍊,你休看受傷微細,一個對時之後,依然要你命喪黃泉。”
金陽道長面色氣得鐵青,一步一頓,緩緩向他逼近,口中冷冷地道:“我原無取你性命之意,這般說來,我是非得殺你不可了。”
天覺大師眼看毒火成全滿面猙獰,右掌之內,又復握住了一粒魔火彈,立時縱聲道:
“道兄請退,待天覺來領教領教。”雙肩微晃,倏地閃身過去。
忽見峨眉曼陀老尼奮臂狂呼道:“諸位道友,索性大夥齊上,拼著損兵折將,先將姓成的剁掉,為江湖除一大害!”
語音未落,即已青鋼長劍一揮,朝毒火成全身側閃去。
曼陀老尼一動,崑崙派的瞿道陵與展雲翼跟踵而進,眨眼之下,五人各站一方,將毒火成全圍在中央。
陰手一魔一直神情木然,靜悄悄的立在一旁,此時忽然瞥了眺臺頂上的龐士衝一眼,向身旁那個黑衣虯髯之人低聲道:“褚賢侄,欲奪寶物,此其時矣。”
這姓褚的乃是毒火成全的大弟子,眼看敵方五人,環立在自己師父身外,也自耽心有人捨命相撲,釀成兩敗俱傷之局,當下不理陰手一魔的挑激,冷笑一聲,道:“少林、武當自詡名門正派,原來兩派之人,也都是些言而無信,倚多為勝的小人。”
只見範玉昆身側,一個少年道童介面道:“什麼叫做言而無信,你們人數不下五十,何不一擁齊上?”
要知毒火成全全仗霸道絕倫的火器,始能將金陽道長與天覺大師等人鎮住,倘若兩方混戰起來,毒火成全投鼠忌器,火器不能發揮威力,單憑武功,勢必落於下風,因而這姓褚的雖然眼看敵方五人,困住自己的師父,也不插足上前。
金陽道長見毒火成全那姓褚的弟子,兩人同時口齒一動,似欲講話,忽聽一聲清冷的哼聲,傳入了耳際,不覺同時目光轉動,朝聲音來路望去。
原來谷寒香細審當前的情勢,深感自己若不出場,憑著毒火成全與那股綠林道的烏合之眾,絕對難以成事,因而橫定心腸,倏地現身出來。
谷寒香人隨聲到,眾人方自掉頭驚顧,她已卓然立於場內,那酆秋如影附形,同時出現在她的身旁。
忽聽龐士衝厲聲道:“谷寒香,你帶的是誰?這般打扮可是他的面目不能示人?”
谷寒香三字,震撼著在場之人的心絃,范家莊一面的人,固然猜測不透,何以她剛剛北返,突然又追蹤南下,毒火成全與陰手一魔等人,亦是疑雲滿腹,不知她怎會單單帶著一個渾身是黑,僅露雙眼在外的怪人趕來此處。
三眼雕章恩突然疾步奔了過來,朝著那批豫南道上的綠林人物厲聲喝道:“盟主駕到,爾等還不上前參見。”
這批綠林人物,表面上是被“威風金符”調來此處,實際上卻是由於持符傳令之人,乃是酆秋的二弟子丁一魂,這時忽見谷寒香親臨此地,一則為她的美色所驚,再則丁一魂尚無動靜,因而一時忘神,齊皆怔在當地。
三眼雕章恩厲喝甫歇,那批人不覺同時抱拳施禮,有人口中,道出“參見盟主”,但是語聲零落,全無振奮之意。
那年約五旬,打扮得非僧非道之人,正是酆秋的二弟子丁一魂,他出道江湖甚久,在綠林之中名頭響亮,其武功人望,殊非張敬安可比,這時大邁數步,朝谷寒香抱拳一禮,道:
“小兄丁一魂,與谷師妹初會,失禮之處,尚祈師妹見諒。”說話中,目光一轉,在酆秋身上掃視一瞬。
谷寒香突然陰森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