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掌心“勞宮”重穴,大有令自己應指斃命之勢,萬般無奈,只得強忍一口惡氣,雙足微挫,向一旁暴閃一尺。
他這裡身形尚未立穩,酆秋業已飛臨洞口,足未沾塵,雙手猛然一揮,捷若勁矢離弦,眨眼射入了洞內。
驀地,嗖嗖兩聲,龐士沖和鬼老水寒一掠數丈,銜尾鑽入洞內。
人魔伍獨見毒火成全與陰手一魔二人,亦已騰身而起,雙雙朝洞口躍去,不禁怒哼一聲,雙足猛蹬,再度飛射而去。
天明大師看這幹魔頭,一個個爭先恐後,搶進洞中,急忙向天覺大師道:“師弟,你我快去瞧瞧,別令人傷了那個孩子。”
天覺大師朗聲一笑,道:“師兄休急,有那酆秋走在前面,你那香兒可保無虞。”
且說龐士沖和鬼老水寒二人,追在酆秋身後進入洞內,五丈距離,在這幾人來說,自是一晃就到,詎料兩人身形未住,即已發覺這石洞盡頭,地面有個六尺方圓的洞口,那酆秋略一俯首下視,頓時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兩人奔到洞口,俯首一望,不禁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原來這洞穴生似一口枯井,下豐上銳,黑沉沉的深不見底,兩人的目光雖然黑夜之中能見縫衣針落地,卻看不出洞底究竟是何狀況。
展眼間,人魔伍獨、毒火成全、陰手一魔,以及天明、天覺兩位大師,相繼趕到,環立在洞穴四周,凝目下視。
人魔伍獨突然乾笑一聲,眼望龐士衝道:“膽大的龐老兒,你遲早逃不出伍獨的掌下,反正一死,還是你先下吧。”
龐士衝雙目微翻,冷冷說道:“老匹夫,這洞穴誰都敢跳,但怕無恥鼠輩落井下石,那可是死得不值。”
語音甫落,忽然“砰”的一聲,由洞底悠悠傳來,餘音嫋嫋,繞耳不絕。
天明大師暗暗忖道:“聽這聲響,此洞約有十來丈高,躍下倒是容易,上來卻是大費周章之事。”
一言未了,砰砰之聲,一陣陣地傳了上來。
天明大師忽向天覺大師道:“那位酆施主想必已經發現門戶,正以掌力在攻門,我這就下去,師弟留在上面,倘若金陽道長等人到此,師弟可以說明原委,請他們稍待一時。”
只聽鬼老水寒道:“對哇!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才是出家人的本分。”
天明大師僧袍大袖一揮,手提禪杖,飄然躍下。
展眼間,天明大師落到洞底,只見兩扇緊閉的石門擋在眼前,那石門的門楣之上,鏤有斗大的“問心齋”三字,筆力雄渾,古樸異常,一片柔和的珠光,由洞頂折射而下,正照在字跡之上,那酆秋則雙腿微分,前弓後蹬,正在一掌接連一掌地向石門攻打。
天明大師見酆秋揮掌不住,記記隱含裂石開碑之力,但那兩扇石門除了微微震撼,發出一陣陣沉重的迴音之外,絲毫未被掌力損壞,不禁暗暗忖道:“前輩奇人的設施,果然迥異尋常,單瞧這‘問心齋’三字,即可知道這石門後的景況,非常情所能臆測。”
他暗暗尋思道:“照理來說,我應將一切人驅開,使她得以澄清神志,獨處這石洞之內,那麼她定能得三妙前輩所遺的啟迪,潛移默化,消除心內所藏的狠毒之念,化乖戾為慈祥,放棄浩劫江湖之心,只是……”
原來谷寒香冒生命之險,在那洞口即將封死之際,由亂石之間竄入了洞內。
她手足並用,憑著一股百折不撓,勇往直前的力量,在間不容髮之際,終於穿過了滾滾而下的亂石,竄入了石洞之內,手足衣履,已是傷痕累累,零亂不堪。
然而,當她抵達“問心齋”之後,卻又被驚得手腳無措,芳心之內,悔恨不迭。
原來這“問心齋”,僅是一個寬廣兩丈,空蕩蕩的石室,石門對面,則是一面晶瑩閃亮的玉壁,玉壁之上,刻著一個閉目疊坐,一手捫胸,一手指天的老年儒生,看這老年儒生的神情相貌,顯然並非三妙書生,而是另有其人。
在這壁像之前,設有一座矮矮的玉幾,玉幾之上,陳列著一卷非絲非帛,顏色已轉暗黃的手稿,卷頭之上,題著“三妙遺言”四字。
谷寒香料想那玉壁上的人像,必是三妙書生的祖師,於是先行跪拜默禱,然後盤坐玉幾之前,閱讀三妙書生的遺言。
那“三妙遺言”之上,開頭便寫著“門祚中缺,傳人不繼,仁心仁術,暨絕世神功,待諸有緣……”等,隨後則稱,為防仁術神功淪入宵小之手,因而洞中另加設施,但恐入門之人未諳武功,是以各處門戶啟閉,俱都別有巧思,另含用意,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