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開,必罹奇禍……
那遺言上稱,三妙書生的祖師,原是一位學海書城的太守,因是儒家出身,故而他這一門的武功,亦由“誠意”“正心”上入手,而以“定、靜、安、慮、得”為一貫之法門,不能方寸澄然,靈府空明之人,縱然入其門中,亦必空手而返,一無所得。
最後,那遺言上寫道:“問心齋”的兩扇石門一閉,非至參透三妙遺澤之時,不能隨意啟開,同時石門一閉,石室中即另有門戶出現,但是來人務必反躬自問,其心是否有愧,倘若心有慚怍,則不可進窺秘學,否則便留在這“問心齋”中,靜待祖師爺的啟示。
谷寒香讀完“三妙遺言”,早驚得渾身汗下,想她一腔熱血,哪裡能夠“誠意”“正心”?滿腔仇恨,如何能夠反躬自省?瞧瞧一切都在三妙書生算中,又何敢輕舉妄動,萬般無奈之下,只得跪僕在壁像之前,冀圖祈求祖師爺的啟示。
孰料她跪不多時,堵洞的亂石已被天明大師等合力移開,酆秋業已闖下洞底,此時此地,她亦不遑多想,也不管當先闖到的是誰,閃到石門之前,玉手疾揮,頓時閉上了兩扇石門。
這兩扇石門一閉,一陣“隆隆”巨響之後,那壁像兩側,倏地現出了兩座小門,一座門上鑲著“洗心小室”四宇,另一座門上,則分別刻著“武庫”“文廊”四字。
她本是絕頂聰慧之人,單瞧那遺言之上,說是“仁心仁術,暨絕世神功,待諸有緣……”
等字樣,便知自己理應先進“洗心小室”,洗滌自己的心靈,但是她的芳心之內,充滿了誅戮強敵,為胡柏齡報仇雪恨之念,情知入室洗心,自己勢須大改初衷,放棄為夫報仇之志,是以她裹足不前,不敢一觸那“洗心小室”的門戶。
但是“三妙遺言”之上,又明明寫著:“倘若心有慚怍,不可進窺秘學”,她被迫無奈,只有依照遺言上的指示,重又跪僕在壁像之前,祈求祖師爺的啟示。
她雖然知道,所謂“洗心小室”,所謂靜待祖師爺的啟示,目的都在轉變來人的氣質,因而她儘量地澄清神志,屏絕雜念,冀圖以自己的聰明才智,來參悟此中的奧秘。然而,一陣接一陣的巨響,令她心煩意躁,神志不寧,也無法思考,與那“定、靜、安、慮、得”的法門,早已是背道而馳,愈離愈遠了。
倏地,轟轟之聲,越來越甚,其中尚還夾雜絲絲透壁而入,隱隱約約的話語之聲。
她再難忍耐,熱血沸騰之下,霍地一躍而起,帶著滿面淚痕,直向那鏤著“武庫”“文廊”的小門衝去。
“砰!”的一聲,她一掌推開了“武庫文廊”的石門,嬌軀似一陣狂風,眨眼捲入了門內,卻聽一陣沉重的響聲起自身後,轉身一瞧,那扇厚重的石門業已自行關上。
谷寒香暗暗忖道:“這洞中的佈置,倒真是別具巧思,處處另含用意!”思忖中,撲到石門之前,伸掌在門上,猛然往外一推,果然,那石門紋風不動,生似業已與洞壁連為一體了。
谷寒香暗暗尋思道:事到如今,倘若餓死豈不死得太冤?
她橫定心腸,撇下了一切掛慮,回過身來,打量眼前的環境。
只見立身之處,乃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旁石壁之上,每隔丈餘,嵌有一粒徑寸明珠,珠光輝映之下,將這不見天日的山腹,照得瑞氣隱隱,不帶半點陰森之氣。
谷寒香舉步朝前走去,發現一座石門之上,題著“賞心小藏”四字,好奇心動之下,走到門前,舉手向門上推去。
但聽“吱呀”一聲輕響,那扇薄薄的石門,應手啟開,谷寒香縱目向室中望去,原來裡面陳列著許多瑤琴鐘磬,字畫古玩等物,一眼望去,古色古香,令人啟發思古之悠情。
這“賞心小藏”雖是琳琅滿目,美不勝收,谷寒香卻似走馬觀花一般,就在門外望了幾眼,立時轉身走去。
再走過去,乃是那三妙書生的藏書之處,谷寒香推開石門瞧了半晌,看出所藏的雖是一些世間難見的善本圖書,和珍貴的手稿,不過都是經史子集,以及釋道兩家的典籍和輿地星象等雜學,卻與武功沒有關係。
她不禁浩嘆一聲,喃喃自語道:“若非要為大哥報仇,我便謝絕塵世,終老在這地闕之內。”
當她一時忘情,神馳物外之際,那持續不斷的撞門之聲,忽然停了下來。
一陣出奇的寂靜,彷彿一股陰寒之氣,倏地襲上她的心頭,她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噤,掉頭向前走去。
過去一間密室,乃是三妙書生心愛的珍藏,谷寒香在其中留戀不去,將室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