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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背,它就發出悽慘的嚎叫聲。大鄧小姐捂著兩耳隨著傷心欲絕地哭叫了幾聲,然後逃之夭夭。小鄧小姐勇敢地陪我留下來,幫我遞剪刀、紗布和消炎粉。

當我駛上公路的時候,滿腦還是“謹慎”那持續了幾分鐘的慘叫聲,但那並不使我煩心。我真正擔心的是時間,因為現在已經6點整了。

愛管閒事的佟太太(1)

那位銀髮的老紳士雖然並不像輕易動怒的人,但他那對憤怒的眼睛正盯著我。

“哈利先生,”他說,“我是來向你抗議的。我堅決反對你讓我的狗吃不必要的苦頭!”

“吃苦頭?什麼苦?”

“我想你心裡明白,哈利先生。幾天前我的狗腿跛了,我帶它來你這兒看病,你不記了得嗎?”

我點點頭:“當然,我記得。可是……這跟吃苦頭有什麼關係嗎?”

“它成天都吊著一隻腳跳著走。一位權威說它一定是骨頭挫傷,應該上石膏才對。”那老紳士伸伸下巴說。

“你不用擔心這些,”我說,“你的狗不是骨折而是放射器官麻痺症,只要你有耐心地照我的方法去醫治,它很快就會復元的。”

“可是它走路的時候拖著腳。”

“我知道,這是正常現象,而外行人卻會以為骨折了。它看起來很痛苦嗎?”

“還好。但那位淑女卻為它感到難過。”

“淑女?”

“是啊。”老紳士說,“她對動物的心理很有研究。她每隔幾天就來看我的狗,有時候還帶藥來給它吃。”

“哈!”我心中的疑霧頓時釋開,“是佟太太,對不對?”

“嗯……可以這麼說。”

佟老太太確實愛管閒事。德祿鎮內一切婚喪喜慶都有她的份,就連拍賣房屋的時候,你都會在人群中看見她那矮胖的身影、胡桃型的臉和四處張望的類似黑紐扣的眼睛。當然,少不了的是她一定會牽上一隻狗。

我說“老”只是出於個人的猜測。不過我想她的年紀總該在55歲到75歲之間吧。她的體力一定很充沛,否則她不可能趕得上四處發生的事情。她是全世界好奇心最強的人,所以她參加的活動涉及全鎮的任何一個階層與任何一個角落。當然,我們的獸醫聚會她也是絕不會放過的。

一位興趣如此廣泛的人難免會對動物有些心得。事實上,我猜想為動物看病已經成了她人生的目的。

她可以長篇大論地談小動物的各種疾病,而且向你展示她的行頭和藥品。她不但自己調配出動物的補藥,而且用狗的洗毛精調出了改良貓狗毛質的藥劑——這在獸醫界堪稱是史無前例的壯舉。她自稱為小動物的權威,可以一聞就知道動物害的是什麼病。

由於在獸醫聚會中,我擔任的是小動物部門的報告,因此我受的罪遠比西格多。每當我發表言論之後,佟老太太就扯我的後腿說:“哈利先生對牛羊之類的牲口也許還算得上是權威,可是像貓狗之類的寵物他就是門外漢了。”

當然相信她的人很多,因為她有神奇的說服力——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她看病開藥從不收錢。

老一輩的鎮民常提到她過世的丈夫。他們相信他一定有些積蓄,否則在毫無收入的情況下,佟太太不可能這麼隨心所欲地享受自己的樂趣。由於她終日在街頭晃盪,所以碰見她的機率很大。每回一瞧見我,她就笑著對我說她昨天又照顧了某某人的狗一夜,而那隻狗是剛在我診所中看過病的。

可是有一天我和西格正在診所中喝茶,而當她衝進來的時候,她的臉上是全無笑容的。

“哈利先生!”她氣喘吁吁地說,“你能來一趟嗎?我的小狗被車子碾了!”

我馬上從椅子上跳起來,和她一起衝進汽車裡。她坐在旁邊低著頭,雙手扶著膝蓋。

“它掙脫了皮圈,衝到一輛車前,”她喃喃地說,“它現在還躺在學校門口。請儘量快一點。”

三分鐘後,我們趕到了那兒。當我彎下腰打量著那可憐的小傢伙時,我知道一切都太遲了。它的兩眼直瞪,呼吸微弱,舌頭無力地垂掛著。

“我把它帶回診所灌一些藥鹽。”我說,“佟太太,不過我擔心它的內出血可能很嚴重。你看清楚它真的是給汽車碾過的嗎?”

她嚥了一下口水說:“嗯。車輪從它的腰部滾過。”

肝臟破裂,毫無疑問。我輕輕地把它抱起來,可是它的呼吸已經停了,而且兩眼空虛地看著前方。

佟太太跪在地上呆望著小狗,過了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