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學古典人文學課程——這是我的願望。他好像更適合到劍橋大學學習科學。”
伊麗莎白看出,這個話題對於茹貝來說太沉重了,連忙改變“策略”。“誰是赫諾瑞婭·布朗?”
茹貝睜大了一雙綠眼睛。“你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誰,只知道亞歷山大認為她是所有女人的楷模。和赫諾瑞婭·布朗相比,我一錢不值。”
“他對我可不是這麼說的。他說,和赫諾瑞婭·布朗相比,你更值得他讚美,更值得他愛。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誰?”
“不知道。”
“怎麼才能知道呢?”
“問他。”
“他不會告訴我們的。一提到這事兒,他總是那麼神神秘秘。”
“這個該死的雜種!”茹貝說。
因為有了茹貝、書和撲克,日子一星期一星期過得飛快。後五個星期,康斯坦斯·丟伊也來了。伊麗莎白的病情沒有多大變化。經常放血把她搞得沒精打采,腫沒怎麼消,腹痛和嘔吐倒是沒再發生。從悉尼來的護士是個動作敏捷、充滿活力、不說廢話、弗洛倫斯·南丁格爾①一手訓練出來的女人。現在,她像軍士長操練最糟糕計程車兵一樣,訓練那三個中國女孩兒。然後回去報告親愛的愛德華爵士,金羅斯太太得到的照顧至少和她在悉尼可以得到的照顧一樣好。
最著急的是亞歷山大。他不能進妻子的房間,過問她的日常起居。起初是茹貝將他拒之門外,後來是茹貝和康斯坦斯。這兩個女人聯合起來,力量之大可想而知。但是,有她們的陪伴,伊麗莎白的精神確實好了許多。亞歷山大從她臥室門口走過時,總會聽到裡面爆發出一陣笑聲。他偷偷摸摸快步走過,覺得自己就像一條被鞭打過的狗,躲避著主人。他惟一的安慰就是工作。西屋電氣公司生產的氣閘終於到貨。他興致勃勃地安裝著,分散了一點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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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為人之母(4)
“我發現,”他對查爾斯·丟伊說,“男人一結婚,心靈的平靜和安寧、自由自在日子就再也沒有了。”
“沒錯兒,夥計。”查爾斯說。“這是我們年老之後能有個老伴兒,死了以後能有個繼承人必須付出的代價。”
“老伴兒你倒是有了,可你的繼承人都是些女孩兒。”
“實際上,我已經漸漸認識到,有幾個女兒並不是什麼壞事。你知道,女兒如果找回幾個聰明能幹的好女婿——如果我那幾個丫頭還說得過去的話——比你自己養幾個兒子還強。你不能阻止兒子吃喝嫖賭,女兒卻不會沾染上這種壞毛病,而且她們能管住自己的丈夫,不讓他們養成這種惡習。索菲婭的未婚夫是個非常有商業頭腦的聰明人,瑪利亞的丈夫把丹利家園經營得遠比我好。如果亨麗埃塔和兩個姐姐一樣,找個好老公,我就心滿意足了。”
亞歷山大皺了皺眉頭。“你說得不錯,有點道理,親愛的查爾斯,可是女兒不能把你的姓一代一代傳下去。”
“我看不出為什麼不能,”查爾斯驚訝地說,“如果姓氏真的那麼重要,為什麼不能讓至少一個女婿姓你的姓呢?別忘了,兒子也好,女兒也罷,他們生下的孩子血管裡流淌的血都一樣——只有一半是你這個老祖宗的血。你是不是覺得伊麗莎白要生女兒?”
“到目前為止,我的婚姻沒有幸福可言。”亞歷山大老老實實地承認。“所以,如果命運繼續嘲弄我的話,完全有這種可能。”
“你是世界末日的預言家。”
“不,我就是我——你說的那種蘇格蘭人。”
後來,他在機車庫裡幹活兒的時候,想起查爾斯的話,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如果伊麗莎白只生女兒,一定把她們培養好,讓她們找優秀的而且願意改姓為金羅斯的丈夫。這就意味著,要讓女兒們上大學,接受高等教育。但是,與此同時,絕對不能把她們教育成男人似的學究。
砰,砰,他用錘子使勁敲打著。亞歷山大·金羅斯下定決心,沒有什麼力量能讓他向命運屈服,從不愛他、而且得了驚厥的妻子,到沒兒子、只有一大群女兒的金羅斯家族。他的生命有其自身的目標——他正為此而努力奮鬥——這個目標的重要內容之一是,確保他為自己選擇的這個姓氏永不消亡。
剛過聖誕節,愛德華·韋勒便和他的妻子來到金羅斯。他們被安頓在北塔樓。走進那套漂亮的房間,韋勒夫人高興得差點兒暈過去。這個機會不但讓她在夏天最炎熱的時候離開悉尼,而且考慮周全的上帝將她置身於悉尼無法提供的奢華之中。悉尼的服務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