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幾個小時的時間,地上就鋪了一層厚厚的雪。
黛藺頭上被罩了黑色死刑犯罩袋,腳上銬著沉重的鏈子,瘦瘦的柔軀根本裹不住那寬大的囚服,形銷骨立站在那裡,即將接受終極刑罰。
今天是槍決的日子,獄警剛才唸的死囚犯名字並不是她,但即將受刑的死囚犯之一確實是她。
因為,她在做死囚犯的替身,遮住臉,也就是幾秒鐘的事,然後,她會代替死囚犯死去,死囚犯則可以換個新身份活著。
此刻,她想叫,喉嚨裡卻發不出聲音。想掙扎,卻沒有力氣。
只能在瑟瑟寒風中,感受雪花在身體上撲打,化成冰冷的雪水,滲進她的脖子裡。
原來這就是命中註定,三年前她沒有死在監獄裡,今天,她依然還是要以監獄為冢,死在對睿哲的期盼中。
可這次唯一不同的是,她聽到了他結婚的訊息。
已經結婚了呵。她低著頭,感到雪花一片片飄進衣領裡,化成了冰冷的水,卻來不及害怕,便,聽到槍聲在響……
下一刻,疼痛穿刺全身,身子直直倒在白茫茫的雪地裡,模糊的眼簾裡,只有那片刺白的雪,冷冰冰的鐵網,以及鐵窗外那幾棵柚子樹……鐵網外面是什麼呢?是家嗎?
為什麼她始終看不到,回不去。
她的頭軟軟耷拉在雪地上,渴望的望著遠方,鮮紅的血,像花兒一樣綻放在囚衣上,緩緩,盛開了一地。
——
滕睿哲正在開鎖的手,突然鬆開了,鑰匙串啪嗒一聲摔到地上,發出一道脆響。
他抬起頭,銳眸怔怔望著前面,俊臉刷的慘白。
滿身風雪的滕父站在樓梯口,魁梧的身板不動如山,示意傭人全部退下,一雙老眸無情盯著這裡:“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滿意嗎?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讓她結束了所有的痛苦!她現在的屍體就躺在雪地裡,沒有閉上眼睛。”
滕睿哲高大的身影沒有動。
“不要以為我做不到,逆我者,只有死路一條!”滕父銳利的老眸裡同樣浸著血色,兇狠的目光冷冷盯著兒子的背影,一身怒火:“原本你有機會讓她活命,但你不要,那麼,我就如你所願!現在後悔嗎?你的生命和翅膀都是我賜予你的,若想反撲,就等翅膀長硬了再來與你老子反!我這次拆散你與這個小妖精,只是讓你知道,你滕睿哲其實還不夠強,還沒有資格,在我的地盤上呼風喚雨!以前對你容忍,是因你是我兒子,曾經與父同心,可以放手讓你磨練!但現在,我滕家留下的只是你一具空殼,你的心,早已為一個不足掛齒的女人與我滕家為敵!值得嗎?這已是第二次了,為什麼還不長教訓!”一手掌將旁邊的花瓶掃落!
“老滕,不要說了!”滕母在房裡聽得大驚,歉疚的淚水不斷湧入眼眶,哭著從房裡衝了出來,緊緊抓著丈夫的手,仰頭哀求:“你不該這麼逼他的,他是我們的兒子,不是仇人,我們對不起黛藺……老滕,可能我們真的錯了,錯了……”
鄒小涵站在樓梯下面,聽著滕母這聲‘錯了’,上樓的腳步一頓,扶在雕花扶手上的右手悄然握緊,用力,指骨節開始泛白,緩緩垂下頭。
錯了?什麼錯了?
迎娶她進門錯了?還是逼走蘇黛藺錯了?
樓上,滕睿哲在緩緩轉身,刀削斧鑿的俊臉上一片死灰,邁開步子朝這邊走過來。
他走到了父親身邊,抬起眸,那是一雙同樣陰狠的鷹眸,“你一定會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再看一眼哭得傷心欲絕的母親,沒有停步,擦身而過。
“睿哲!”滕母慌了,連忙跑過去抓兒子的手。但滕父冷聲呵住了她,負手凝立,對這邊厲聲而出:“你現在說這句話,還為時過早!你若是動得了我,早在幾天前就不會束手就範!我奉勸你,少做無謂的反擊,那樣只會讓你衰敗得更快!你報復我的最好方式,就是去競選新市長,讓自己手握大權,在權勢上與我齊平!這樣你才有能力扳倒我!否則,我會讓你走到窮途末路!”
滕睿哲在下樓梯,冷冷望著站在樓梯口的鄒小涵,薄唇邊忽然勾出一抹笑:“你覺得自己嫁進了天堂,還是地獄?”
鄒小涵站在一樓,微微低著頭,沒有出聲。
滕睿哲眸光一冷,沒有再理她,大步經過她身邊,走出了家門。
不大一會,門外傳來他開車離去的聲音,車子開的很快,撞開了院門,直奔某一個方向。
“滕總,所有江邊哨所或武裝部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