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的兒子在鄒小涵肚子裡出世了,孩子能幸福嗎?
如果一個孩子真能劃清他與滕家的恩怨,那麼,孩子身體裡流的就不是他的血了?那是他的骨肉,生生世世都是父子,血緣關係永遠斷不了,像死結一樣纏著,緊緊的,解不開。
可黛藺,你現在又在哪裡?
“看來你是要執意與我對著幹,一步都不肯退讓!那好,後面你等著瞧,我看你是不見到她的屍體不知道後悔!這個小妖精早就不該攪和在這裡!”滕父咬牙撂下狠話,徹底被激怒了,咔的掛了電話!
滕睿哲眉頭一抬,冷冷盯著被結束通話的電話,一把扯下耳朵裡的藍芽耳機,然後腳踩油門,將車飛快衝出去,車輪子軋出一大片烏黑的雪水。
——
茫茫大雪,滕宅一片雪白。
滕母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穿著素雅的睡袍,一步都沒有走出過這裡。
她心裡不安,一直端著一杯熱水站在窗邊看雪,手中的熱水涼了也不曾知道,身子一動不動。
直到,手中的杯子一不小心摔下去,一大杯水全部濺在她的睡袍上,她才幡然回神,急急忙忙在袍子上拍了拍,踩著拖鞋坐到沙發上。
室內並不是靜寂無聲,而是放著一盤錄音帶,非常清晰,母親與兒子正像一對老朋友談笑著。
“兒子,洗好了?有沒有燙著?”
“你說呢?燙著了還能站在這裡?”
“你還別說,媽以前的初戀情人也是有一次被我燙著了,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站在我面前,跟你現在一樣,結果脫開褲子的時候,那條腿差點被毀了。哎,都怪媽太毛躁了……想不想知道媽的初戀情人是誰?”她在神秘的笑。
“是誰?”兒子溫柔的笑,嗓音磁性又柔和,帶著寵溺,“怎麼這麼不小心,過來乖乖躺著!”
那晚,她在用兒子的手機給小涵發簡訊之前,已經在房裡放了錄音器,就是為了錄兒子獨一無二的聲音,為明天的計劃做足準備。
當時兒子在洗浴間沖洗完,走出來給她重新鋪床,讓打潑藥碗的她再躺回去,給她蓋好被子,“一會我要出去,先睡一會。”
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與老媽晚安,再執起她那隻被碗底燙著了的小手,放在唇邊吻了吻,這才看看腕錶,抓起桌上的手機轉身離去。
他出去找黛藺了,卻不知道他的母親順利完成了任務,把他們的對話和笑聲剪下,製成了一卷別有用心的錄音帶。
第二天,她這個母親沒有去單身公寓,卻給兒子下了藥,騙他去公寓,說好馬上就回來。
然後剩下的事,全部交給自己派去的人,讓他們把藥物發作的兒子關在公寓房間裡,再把小涵接了過來,將兩人的衣物故意灑滿樓梯,在長桌上擺上浪漫西餐,在睿哲的大衣上掛上小涵的頭髮,等著黛藺過來……
而那捲錄音帶,變成了享受魚水之歡的笑聲,被小涵運用得恰到好處,成功的刺激了黛藺。
之後,睿哲並不知道黛藺看到了一切,也不知道是母親給他下的藥,藥醒之後回到滕宅,臉色已經開始發白、發青。
而她,知道黛藺在哪裡,於是不斷給黛藺打電話,打不通就繼續打,並且製造出一場‘黛藺與她吵架,推倒她之後,憤而出走’的戲碼,這樣,才能暫時瞞天過海,讓睿哲起初以為是黛藺在鬧脾氣,離間兩人,讓黛藺快速離去。
誰知,成功娶進鄒家小姐後,她的心裡卻越來越不安,總感覺,事情的發展與想象中的在背道而馳,黛藺會變成冤魂來找她索命,會讓她歉疚一輩子……
因為,老滕似乎不想讓黛藺就這麼悄悄離去,而是想斬草除根,不留後患。老滕已經派了人……
想到此,她雙手發涼,顫抖著把錄音機關掉,拿出小磁碟,抖抖索索掰斷,掰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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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睿哲冒著這不尋常的大風雪回到了滕宅,只見整個宅院都白了,鄒小涵穿著一身大紅的洋裝站在門口迎他,頭上還盤著新娘髮髻,氣質素雅,想給他拿大衣。
他走過來,垂眸靜靜瞧著這個嬌柔的女人,大手緩緩扶向她的削肩,似是要撫她,然後在鄒小涵欣喜揚起眼角的那刻,一把推開她,讓她不要擋道,高大身軀徑直而去!
他上了樓,傭人告訴他,老爺還沒有回來,夫人身子不舒服,躺在房裡,一天都沒有出來。
“把門開啟!”他站在滕母房間門口,沒有敲門,直接抬手把門把手扭了扭,吩咐傭人拿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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