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手銬,看著冷冰冰的鐵灰色牢房,知道這裡是哪裡,這裡是關押犯人的地方。
是夢嗎?還是時光倒流,她還沒有出獄?
她閉上眼,聽著外面腳鐐銬被拖在地上的聲音,獄警的聲音,兩排捲翹的睫毛開始劇烈的顫動。
不是夢,也不是天堂,而是她真的回到了監獄,住在獨立牢房裡。
“飯菜和報紙!”鐵門外,執勤號長用勺子敲敲門,從那小門洞裡,粗暴的將白菜米飯用勺打了進來,湯湯水水灑了一地,粗聲吆喝,“別挑食,多吃一點,槍決的日子快了,吃飽了才能做飽死鬼!”
大鐵門隔著,看不到裡面的人,號長直接把門內的人當做槍決犯,推著餐車離開,繼續給下一間死刑犯牢房分配飯菜。
黛藺看著地上骯髒的飯菜,目光卻落在那份被濺溼的報紙上面。
報紙頭條,佔據了整頁報紙版面,‘滕睿哲鄒小涵大婚’幾個大字一字不漏撞入她的眼簾,讓她,不覺失笑,靜靜看著。
監獄、報紙、大婚,看來果真是她失血過多,睡過去沒有醒來,做起了夢。
她已經出獄了,不可能再回到監獄裡面來;
而睿哲,不可能娶鄒小涵,就算與鄒小涵上床了,也不可能娶,因為他說過,他的妻子只有她,只有她蘇黛藺,只有她……
她微微笑著,唇邊泛起苦澀,睜開那雙亮晶晶的淚眸。
這幾天發生的事,轉變實在太快,就像一場虛無飄渺的夢,以幸福開頭,以背叛結尾,沒有過程。可她清醒的知道,這不是夢。
這不是夢,鄒小涵是真的得逞了,把她的男人弄髒了,把她的睿哲哥哥得到手了,他們正在結婚。
結婚麼?她垂眸盯著那份報紙,從床上爬了下來,拖著她腳上的腳鏈子,蹲在小門洞旁邊。
小門洞裡透進了幾抹光亮,是陽光,照射在報紙上,把鄒小涵穿婚紗的樣子照得一清二楚。她撿起報紙,只看了一眼,便放回了地上。
然後坐在小門洞旁,看著門洞外來來去去的腳,發著呆。
而門外很遠很遠的地方,十幾輛豪華婚車正在遊城,鄒小涵潔白的婚紗拖了好幾米遠,白紗正在風中飄飛,像聖潔的仙子一樣。
他們一路往滕宅而去,頭車是賓利,後面全部是保時捷,整整齊齊排在別墅區的那條大馬路上,囍炮炸開的喜花飄蕩在整個豪宅區,似下起了金的、紅的雪花,強大的保鏢陣容排滿別墅區的每一個角落,護送一對新人進滕宅。
而此刻的滕宅,換上了新的大紅喜字,鮮紅的地毯從大廳門口鋪到宅院門口,手挽花籃的小花童雙雙站在紅地毯兩旁,乖巧的為新娘子牽婚紗裙襬,送新娘子進廳。
現在,他們只是剛從教堂接受牧師祝福,遊城回來,待會,一對新人要換上另一套禮服,去酒店參加喜宴,喜迎賓客。
滕睿哲走進廳,大手扯掉西裝上的新郎禮花,薄唇緊抿沒有說任何話,冷冷瞧了一旁的父親一眼,大步流星走進父親的書房。
不大一會,同樣西裝筆挺、老當益壯的滕父就出現在書房門口,示意滕母迴避,帶上門。
“現在婚是結了,但人,我還不能還給你。”他步履穩健走進來,魁梧的身形並不因衰老而變得身單力薄,緩緩走到兒子身後,老眸威嚴,冷冷凝望窗外,“她的命,我這次不會要;讓你們徹底斷絕關係,互相忘記,也不可能;所以,我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她絕對不能懷上你的孩子,不能用她低賤的身份生我滕家的嫡孫,而你,也不能對外公開她地下情人的身份,辱我滕家名聲!這是我最大的讓步,可以允許你繼續見她,但你必須給我生一個血統純正的孫子,給鄒家一個嫡外孫!”
滕睿哲身軀微震,沒有回頭,也沒有應允,利眸微眯,沉聲冷笑:“與鄒小涵結婚,也是我最大的讓步;在沒見到平平安安的她之前,一切條件免談!”
“人在我手上,你沒有那個權利講‘免談’!”滕父渾厚的嗓音開始拔高,含著一絲慍怒,“在我沒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不要跟我講條件!其實你比誰都清楚,我不除掉那個小狐狸精,是看你對她還有感情,不想與你反目成仇。她一介孤女,不知所蹤沒有人會管,而我留下她的命,是因你給我滕家娶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兒媳,我不會再去計較你在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只要你對妻子好,給我滕家鄒家生一個嫡孫,我可以看在昔日蘇市長的份上,保她順利完成學業,平平安安在錦城市待下去!”
“你拿什麼讓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