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秦纓才抿了口茶水,咕咚一聲嚥了下去,噎得兩眼發直。
他以為元亨要翻臉的,誰知道元亨想了想,道:“也行。但作為交換條件,等到朕攻打大齊的時候,你得聽朕的。”
這條件倒是公平。玉寶音答應的痛快,接下來就說了她對元亨的第一條命令。
“你要嚴格要求那兩萬士卒,不得在我南朝的土地上發生殺燒搶掠的事情,我們是奪城,不是屠城,若是能兵不血刃,那才更好呢!”
元亨也答應得痛快,還道:“放心,朕的人馬是來助攻,又不是來打劫的,朕的人馬不缺那些銀子。”缺的是讓人生畏的名聲罷了。
這就愉快地達成了協議。
然後,秦纓算是大開了眼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到了夜間,他無法入眠,出了房間準備走走,就在元享所居院子外頭的小河邊,撞見了喝悶酒的蕭般若。
當然,他喝的是果酒。
這是兩個不會喝酒的人,撞在一起借酒消愁的節奏。
秦纓一口氣來了半壺,有點迷糊了,長嘆一聲道:“我是個沒本事的……”
這是酒後吐真言的節奏。
蕭般若勸他道:“無妨,寶音並不會嫌棄你……”
這是半醉半醒,口不由心的節奏。
勸了還不如不勸呢!
結果…秦纓被勸哭了,哭的嗷嗷的。
隔了個偌大院子的元亨,睡醒了一覺,聽見這聲響,翻了個身,嘟囔了一句:“唉呀,別哭了,朕明日就將院子還給你。”
煩惱這東西,人弱他就強。在元亨這兒,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也幸虧他是個想的開的,若不然,光頭疼病一樣,就已將他煩死了。
這世人沒幾個是能想的開的,玉寶音倒是和他一樣,或者這便是他覺得她挺好的原因之一吧。
第二日一早,玉寶音帶著大軍開拔。
從南梁回北梁之時,她只帶了一千的人馬,再回南梁,浩浩蕩蕩的好多人啊。
玉寶音的心情不錯,若不是那個討厭的元亨有馬不騎,非得坐馬車的話,她想她的心情應該更好的。
此時已是六月,倒是同她當年初到大周的時日一樣。可南朝的天氣不比大周,只要過了江,越往南走,這天氣就越是溼熱。
玉寶音唯恐這些北方的漢子受不了,走到半晌午就叫停了隊伍,還和蕭般若商量,“咱們找個陰涼的地方睡覺,等到傍晚夏涼再走如何?”
蕭般若想了想道:“不如這樣,咱們夜間行軍,白天睡覺。”
“那也行。”玉寶音倒是想日夜行軍,可想要打勝仗就不能這樣。
他們兩人商量完了,總得去稟告元亨。蕭般若便道:“那我去請示皇上。”
“不用理他,他得聽我的。”
玉寶音還記著元亨早上說的氣死人的話,“朕是皇帝,朕就要坐車,就不騎馬,你能拿我怎地”。
當時就好想揍他啊,現在一想起來,也還是想。
打仗帶著皇帝,就是累贅有沒有!
可累贅也有累贅的用處呢!
***
大周的皇帝親自下詔,要將北梁、東梁和黎洲三郡還給南朝的訊息傳到建康。這個打擊,可比秦纓在北梁登基還要大。
秦寒恨的咬牙切齒,他起初跟本沒將秦纓放在眼裡。
可不是嘛,手下敗將,也就只敢窩在個小地方登基了。
關鍵是,那小地方還不是南朝的。
秦寒坐等大周將秦纓的臉抽腫,擦,卻等來了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急招心腹,還沒商量好對策呢,更壞的訊息又來了。
玉寶音親寫的討伐書,也已經傳到了建康。
討伐書的內容有點兒長,開頭也並沒有什麼新意。
秦寒耐著性子看下去,看到中間,他就變了臉色。
那上頭說他生性殘暴、魚肉百姓什麼的他都不在乎,反正他也可以下詔,說古往今來的逆賊為了出師有名,多半都是這樣抹黑皇帝的。
可那上頭還提起了九年前的那場使得南朝傷了元氣的三方混戰,上頭說南朝為何而敗,全是拜他所賜的。
重點是,討伐書的底下,還摘抄了九年前他寫給大齊大將軍嶽光郝的信,內容是當年玉榮的戰役部署,還有他的允諾,說的是,只要能代他除掉玉榮,他便奉上黃金十萬兩。
秦寒看到這裡,心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