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出巡本就是天大的事,更何況像元亨那樣都巡到別人疆土上的呢!
不藏著掖著,難道還要大肆的宣揚!萬一若是有人產生了不軌之心,元亨個奇葩,就是再橫,也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元亨悄悄地住進了建康城西的高遠公主府。
別問他為什麼還賴在建康不走,這話玉寶音已經問過,他發了頓牢騷。
可不,旁的人打仗都要三年五年才能結束,就是十年八載的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她倒好,連兩個月的時間都沒有用。
還說什麼讓他趕緊回去,怎麼回去呀?回去了怎麼跟滿朝的文武解釋,將那三個郡還給南朝的事情?
他才不一個人回去呢!
當然,這最後一句話,元亨並沒有說給玉寶音聽。
旁的人都以為元亨不走的原因還是因著他的頭疼病。
連蕭般若都勸她:“你去勸勸商軌,讓他跟著皇上回長安吧!”
玉寶音一開始都沒有揭穿元亨,現在就成了有口難言。
她要辦的事情還多著呢,哪裡有閒情在這裡和元亨扯皮,她叫來了慧春。去去去,領他到家,把他藏嚴實了,別在這兒嘚吧嘚吧煩人了。
蕭般若本不想讓元亨進建康城。
元亨一聽是要讓他去高遠公主府,便道:“盛情難卻,不去不好。”
蕭般若:“……”心塞到了不想言語的地步。
元亨就是這樣跟著慧春到的高遠公主府。至於玉寶音,誰知道又蹦到哪裡去了。
話說,建康的高遠公主府比之皇宮並沒有小多少。因為房子太多,玉寶音也沒有交代,慧春便做主讓元亨住進了芙蓉殿。
所謂芙蓉殿,就是因著殿前的那一池水芙蓉而得名。
如今正是時節,碧玉連天,紅粉嬌豔。
元亨一進了這殿中便“嘖嘖”了兩聲,還道:“朕今晚就住在那露臺上。”
元亨說的露臺,正對著池塘,掀起了那竹簾,一伸手,就能夠到露臺下的水芙蓉。
府中沒有正經的主人,慧春好歹也能算個管家。
她道:“皇上喜歡就好,只是這殿宇許久不曾住人,雖說一直有人看顧,也總會有不周全的地方,皇上若是覺得哪裡不好,只需差人來喚我。”
元亨可不喜歡喚她,問道:“怎地,你們寶音公主將客人撇在這兒就不管了?”
慧春頷首道:“公主忙完了事情,肯定要回府上。”
這是在說,什麼時候忙完還是個未知數。
元亨一想起她被綁在城牆上的場景,他遠遠地看著她散落在城牆外面的衣襬,就像是隨風亂擺的樹葉,總是叫人驚心她會不會就那樣落下。
那樣的感覺不是很好,他便挑了挑眉,道:“去讓人給你們公主傳一句話,就說是朕問的,‘她累嗎?’。”
慧春愣了一下,略感驚訝地看了一眼元亨,又低頭道:“話一定帶到,請皇上安歇吧!”
慧春才走,元亨又自言自語地道:“一個丫頭,每日奔波個不停,她爹看見哭活了可怎麼好。”
說完他自己就笑了,他想著若是玉寶音聽見了他這樣說,一定又會瞪大了眼睛同他翻臉的。
真是,要是她再小個幾歲,或者他大個幾歲,他把她當女兒養豈不是正好。
哎呦,奔波命啊奔波命。玉寶音一奔波起來,連男人都會汗顏的。
***
這話倒是沒有錯,有些人生來就令人嫉妒,有些人生來就令人羞愧,還有些人生來就位高權重。
生死關前晃了一圈的秦冠,瞧著在他面前跪著的文武百官,總覺得眼前的景象彷彿是不真實的。
跪著的那些人中,有些前幾日在他的面前還是趾高氣揚的,可是現在他們已經低下了他們自認為很高傲的頭顱。
現在是清算的時間,清算秦寒的餘黨,指的當然不止秦寒的家人,還有宇文家和江家一系,也是絕對都不能留。
這個“都不能留”,還包含著襁褓中的幼兒和已臥床的老者。
這就是權力的殘酷。
斬草不盡,風吹又生。哪怕贏得漂亮,也有如此的憂患呢。
秦寒可以這樣對待他,他自然也可以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秦冠下令將這些人全部關進大牢,如何發落,還要等他父皇來到建康。
總不會是赦免就對了。
餘下的、順應了秦寒的人還是否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