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三個女兒:黎明,黃昏和子夜,
誰該去擁抱海子,擁抱王子,
擁抱太陽,和擁抱寶座花冠?
沒有寫完,遠不止這些,
海子的詩歌就像是地中的一團烈火,
還來不急噴發,
就因為愛情而熄滅,或者死亡。
祖國山川下的一脈險峰,
鐫刻著海子的墓誌銘,
銘文是用金色的麥子澆鑄的,
火火的像太陽般燃燒。
燃燒不盡,像死亡之神
從山海關一路奔跑到好望角。
聽那裡的人們說:
認識了自己,也就結束了一切。
我不信,就像我不信浮屍百萬的
伏爾加河畔曾有過浩浩蒙古鐵騎。
就算成吉思汗能活到2046年,
他仍是個弒殺兄弟的小混蛋。
回頭來看一看,海子,
他的死,以無言和飢餓作結。
當著拉薩風景的一面,
我衷心祝願海子在天國
永享土地、河流、麥田上的麥子,
四姐妹、詩歌、王座和阿爾的太陽。
豔花
一朵豔花;
從指間流過;
歇在雲裡;
好美!好美!
曾幾何時?
無數飄零;
落在斷情處;
不抹去肌膚;
也難見淚水,
只一頁、一頁,
焚燒不盡。
願天上流星,
每當變幻時,
來個響嚏。
既不在夜色下,
也不在暗香中,
你依偎我,
我依偎你,
駕仙鶴而去。
原諒我對刀的起誓,
哪怕剎紅凝成朱塊?
人在飛,
馬在叫,
狗在跳,
一朵一朵豔花落!
拒絕
謀於一國之父的王子,
肆殺無邊,塗炭生靈。
無主之城、一方之民,
期盼墨家鉅子的援兵。
箭羽飛戈,一派繁亂孤景,
風火連城,戰爭在即。
這個另類的王子,
開始籌劃他的始皇大計。
革離是個披著袈裟、
戴著鬥蓬的墨家子弟,
聽說羊城危陷、萬民告急,
他隨即辭別墨翟,孤身獨行。
朦朧的夜色月光,
無法遮掩他禁慾的眼神。
我知道有個逸悅女子,
她深深地愛上了革離。
也許一切來得突兀,
風雨不息,雷電交加。
芹子說她要嫁往四川,
這個季節,但願地震不在。
有時候母親死了,也是藉口,
她說要走,可是沒對我說,
我是透過月亮的背面看見的,
那裡有一團熊熊燃燒的大火。
無法訴說,像看見簾子,
萬馬齊奔,從火中逃走。
一個流金年代的夢,
和一個生命中的女人。
狂的存在,是孤獨的存在,
以至於死,沒一朵愛撫慰。
不想被人拒絕,
就先去拒絕別人。
還在下悽落的雨,
有悲傷的風我們已經足夠。
聽!秋天深了,
神、鷹、王、海子同遊喪失之城。
原諒我,
地上的蛇也比不上你的毒。
放棄我,
就怪我的劍已把你斬成兩截。
萬馬走江湖,
千刀林立,一野肅殺。
艾略特和里爾克在湖畔飲酒。
詩人之血,
奧菲斯,或他的遺囑,
羅馬兩面神,以及九個繆斯。
十字架下,魔鬼在嚎。
撫養亞歷桑那
流連在十字路口的頹廢馬車與哈吉斯接吻,
陽光普灑大地,以至連蔭外都暴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