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歲的時候,我偷了一位中國老人的錢,可他是位功夫高手,於是我被抓到了。他沒有報警,而是把我當成孫子一樣對待我,幫我擺脫了大混混的控制,給了我武功,教會了我做人。可是在我15歲的時候,老人因為救助的一個人的背叛死去了,為了替他報仇,我加入了外祖父所在的黑幫,我不斷地用老人教給我只為防身健體的功夫殺人,直到殺死背叛了老人的那個混帳。那時侯我已經18歲了,得到了第一殺手應有的佣金,我用那些錢開始了我的投資,在22歲的時候建立了一個商業帝國——所有人都在猜測我如何進行我的資本積累,但是他們都不會知道,我的帝國,是用我的血和罪孽換回來的。”
他說到這裡,長長地嘆了口氣。
“既然你有錢,你可以捐助很多很多需要的人啊,我想,你的母親和那位老人,會感到很高興的。”我盡力開導他,他應該有滿身罪孽,然而我卻並不恐懼——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說自己用老人教給的武功在殺人時那種剜心的痛。
他懂得愛,並且因為這種愛而滿身罪孽。如果神真的存在,會不會寬恕他?
他在簾幕之後微笑,輕輕的氣流縈繞在我們周圍:“你說,我應該生下這個孩子嗎?也許我會生下一個該隱。”我最害怕的,並不是這個孩子的殘疾,我只怕他因為殘疾而心理扭曲。
“不把他生下來,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生下的,究竟是該隱還是亞伯。我相信你的愛,會讓他感受到最幸福的世界。”這個懺悔者和聆聽者如是說,低沉語調擁有一種無匹的說服力。
27
湘靈總覺得幕後人說的那個故事、那位老人是在勸戒她,她沉浸於個人的情感紛擾中,然而那位無名卻偉大的老人,卻在努力使不相干的人走入正道。
可是何謂正道?善良老人的結局是被背叛,這個人懂得了愛卻選擇了毀滅,她明明知道與哥哥們的一切是場禁忌,卻在不知不覺中接受。
這世間矛盾已經太多,她撫了撫毫無存在感的孩子,微笑起身:“那我該走了。”
“請等一下,”一隻修長蒼白如大理石的手從黑幕中伸出,“我想見見你——你是我真正見過的,第3箇中國人。”
湘靈同意了他,瞬間這個男子就來到了她的面前。
“是你?!”兩人同時叫了起來。
湘靈卻沒有特別的激動,反而近乎神經質地問了起來:“你不是殺手嗎?為什麼對一個人的聲音這樣不敏感?”
“看來你倒是很能接受現實,”Adrian苦笑了一下,“你不知道的,一旦不在那個世界,身體的本能就會迅速退化。現在的我,也只是反射神經比其他人稍微敏感一點,功夫天天鍛鍊而已。”
湘靈沉默著微微靠近了他:“沒想到你會在這裡。”
“我有愛爾蘭血統,並且在這裡有房產。其實你是Chris送過來的——只是我沒想到你這麼遲才醒來。”他做了解釋。
湘靈想,如果是從前的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信任他了吧,可是現在她畏懼了:“那你是義大利人嗎?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仍然將眼睛籠罩在墨鏡之後,然而這次的墨鏡已經換成了淺褐色,Adrian笑了笑:“我母親是,但我不是。我是法國人,名字也許會讓你感到厭煩,Adrian。Tristan。Alessandro。Rafael。Gulino——其實最後3個才是我的真名,只是我的母親希望我用前兩個。”
Gulino?!難道——湘靈瞪大的了眼睛,莫非他母親,就是那個婚約的女主人公?!
她近乎囁嚅地問:“那……你怨恨Tatti家族撕毀婚約嗎?”而且一種擔心油然而生,她很害怕大叔會因為這件事情被捲入兩個家族的權力鬥爭,她擔心大叔之前的傷是哥哥造成的。
“不恨,那沒什麼意思。我不是義大利人,他們的事情也與我無關。”Adrian微笑。
大叔果然比較成熟,這樣想著的湘靈卻聽到他在說:“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霍湘靈,也許你不知道意思,不過這個名字來源於楚辭。”湘靈可沒有希望他能夠明白她的名字。
“使湘靈鼓瑟兮,令海若舞馮夷。”他喃喃念出屈原《遠遊》中的一句,那恰恰真的是她名字的來源。
面對眼前少女的疑惑,他只是淡淡笑了下:“那7年我並不是白過的,你是不是覺得一個外國人說你們中文很奇怪?”
很難不奇怪吧?其實這個名字的意思,連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