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曼麗雅的牢騷,我隨手記下了她所說的話。我突然發現她的牢騷幾乎可以用“滿嘴噴糞”來形容了,下面便是英漢對照直譯的曼麗雅的臭話。
1。Oh; shit; let me tell you something(哦,大糞,讓我告訴你一些事)。“Oh; shit”是紐約客常用的開場白,通常用於遺憾和不開心的事。當你從曼哈頓美麗少女的嘴巴里聽到這樣的開場白時,你大可不必大驚小怪,因為用大糞開道正是紐約風格。
2。I have to bullshit a question(我必須牛屎一個問題)。 “bullshit”意譯是胡扯的意思,通常這個詞是當作名詞來用的。而紐約客覺得名詞不過癮,所以將名詞升級為動詞。通常“牛屎”是給對方的貶稱,而紐約客實在不願讓如此酷詞讓他人獨享,所以才有“我必須牛屎一個問題”的紐約說法。
3。I just want to put shit outside(我只是想把大糞放在外面)。這個意象很簡單,大糞意指問題、麻煩,當實在無法或沒有心思去處理的時候,將大糞放在外面是最直截了當的做法。我記得在我小的時候,抽水馬桶是一個遙遠而不可及的夢,每家每戶都把大糞用木製馬桶很隆重地儲存在家裡。雖然很想把大糞放在外面,但卻沒法做到。相較之下,紐約客可能在100年前就開始用抽水馬桶將大糞“放在外面”了。但直至今日,紐約客對自己心理上的大糞,依舊沒有找到相應的“抽水馬桶”,所以,心理醫生的作用有時就像那個抽水馬桶,來幫助紐約客把他們心理大糞“放在外邊”。
4。I was f××ked up by that asshole(我被那個屁眼×上了)。 “屁眼”在中文裡有精明的意思,“老屁眼”和“老狐狸”幾乎是狡猾的同義詞。而在美國英文中,屁眼則主要指可惡和愚蠢。至於“f××k”雖然是美國的國罵,但就使用頻率而言,這個詞當然是紐約客的最愛。在紐約,如果你羞羞答答不敢說這個詞,你就沒有資格做紐約客。有趣的是,紐約的貧下中農階層在說這個詞的時候,一定是中氣十足,振聾發聵的,惟恐對方耳朵不靈;而上流社會在說這個詞的時候,語音必須明顯放低,說完後還要加一個“對不起”。不過,上流社會在說“對不起”的同時所配合的誇張體態,足以使得那個詞的影響力達到最大。“我被那個屁眼×上了”,在外鄉人的耳朵裡聽起來有點怪異,但紐約客覺得不這樣說就顯不出紐約客的牛氣。我有一個朋友老劉,在餐館送外賣。有一天冒著傾盆大雨將客人點的3盒盒飯送到,沒想到那3個白人看到老劉一身落湯雞的模樣,不但不給小費,還發出陣陣浪笑。老劉頓時火冒三丈,指著那3個白人連罵“f××k you”;那3個白人居然傻了,連回嘴的勁也沒有。第二天,其中的一個白人還特別到老劉的店裡補上3元小費。老劉得意地說道:“你看這些傢伙賤不賤。”我在一旁聽了,暗笑我對曼麗雅的這句話又多了一個實證。
5。You can not help somebody who don’t want shit(你無法幫助那些不想大糞的傢伙)。當曼麗雅說出這句話時,她漂亮的臉蛋上充滿憤怒。我在一旁聽了啞然失笑,曼麗雅問我為什麼笑,我說我笑她把自己幫助他人的好意比喻為大糞,曼麗雅聽我這麼一講,反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我回頭一想,這句話在過去的農業社會里其實沒有錯。我記得幼時在浙江黃岩奶媽家的情形,農民有挑了糞桶進城買糞的,我奶媽將家裡滿滿的一馬桶糞賣給農民,居然可以得到好幾毛錢。當時讓我感到驚奇的是,我奶媽對我說,今天可以用這些錢去買些好吃的東西回來,這可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啊。曼麗雅的那句奇怪的話,用在我童年的小鎮上是完全合理的。但在資本主義最發達的曼哈頓,紐約客居然還在用小農經濟社會的大糞交易邏輯,這實在是一件有趣的事。
6。I have to swallow all shit(我不得不吞下所有的大糞)。忍耐在這裡被具像化為“吞下所有的大糞”。這是一個十分令人噁心的意象,但紐約客照用不誤,好像不這麼說,不足以表達紐約客的豪邁之情。嗨,外鄉人,你敢吞大糞嗎?不敢?那你就沒有資格做紐約客。相對於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勇氣,紐約客會以同樣的勇氣說:“我不吞大糞,誰吞大糞?”
7。What can I do? Just try to make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