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掃帚朝她奔過來。
“冊罌!”他抓住罌的袖子,上下地打量:“他們可欺負了你?”
罌愣了愣,心裡忽而一陣溫暖。
“誰能欺負我?”她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從袖中摸出一根草梗,懶洋洋地叼起。
羌丁皺皺鼻子。他小心地朝宮門外瞅了瞅,小聲說:“先前跟著你的那個婦妗,我覺得她厲害得很。”
罌想起方才廟宮的事,揚揚眉梢。
“除了她還有誰?”她吸一口草梗,夾在指間。
“還有那個奚甘。”羌丁把聲音壓得更低,不滿地往身後瞟一眼:“她說我是僕人,要我做著做那。哼,她不也是個僕人,她……”
正在這時,奚甘從宮室裡走出來,羌丁打住話頭。
“宗女。”奚甘向罌一禮,看看羌丁,皺眉道:“你又偷懶,廊下還沒掃。小臣可說過,你也是這宮室裡的僕人。”
“就去就去。”羌丁嘟噥著,向罌翻個白眼,走了開去。
奚甘又轉向罌,忽然,她看到罌嘴角的草梗,一臉愕然。
罌笑笑,不慌不忙地把草梗收起。
“奚甘,”她打量著奚甘圓圓的臉龐,問:“你多大年紀?”
奚甘又是一愣,想了一會,低聲道:“我父親說我十三。”
罌頷首,又問:“你不是睢人吧?”
奚甘搖搖頭:“我父母都是人方過來的。”
罌瞭然。人方在商的北面,與羌方一樣經常與商交戰,俘虜奴隸很尋常。
“你出生在睢邑麼?”
奚甘點點頭。
“一直在這宮室中麼?”
奚甘又點點頭。
“奚甘,”罌想了想,道:“今年睢國可有獻女?”
“獻女?”奚甘神色訝異,道:“有。”
“可知定下了誰人?”
奚甘看著她,片刻,移開目光,低頭道:“我不知。”
罌心中狐疑越來越重,卻沒有再問。
“如此。”她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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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漸漸西斜,睢邑的大街上,行人已經變得稀少。
賓抬頭望望天色,躊躇了一會,向仍舊興致勃勃地觀望著睢邑街市的載說:“主人,時日不早,該出城呢。”
載不答話,卻望著不遠處的高牆,道:“賓,我聽說王祖當年築那糧倉之時,也曾像我一樣在城中游逛呢。”
“嗯?”賓愣了愣,哭笑不得。
“主人,”他嚥了咽喉嚨,苦著臉道:“先王當年來睢邑可不是出走。”
載聞言,瞪他一眼。
“放心好了,有我在,父親母親不會怪罪你們。” 少頃,他說。
賓怔了怔,雙目一亮。
“為何?”他小心地問。
載卻不回答,看著天邊初露繽紛的雲霞,若有所思:“賓,你說,睢侯突然把婦妸的女兒接回來,意欲何為?”
賓結舌,撓撓頭。
載正要說話,這時,他聽到前方傳來一陣“碌碌”的聲音。望去,卻是許多人擁著兩輛翟車前來,浩浩蕩蕩。
載與賓對視一眼,正要避向近旁的一個小巷,卻聽得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道:“貴人且留步!”
說話間,翟車已經停下。眾人分列兩旁,一人從車上下來,滿面笑容的向載一揖:“王子降臨,睢人竟未曾遠迎,實不轂之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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罌在宮室裡睡了小半日,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變暗了。
她覺得肚子有些飢餓,才起身穿衣,奚甘走了進來。
“宗女,”她說:“小臣騶來了,說國君有貴客,邀宗女一道用食。”
貴客?罌愕然。她一個宗女,睢侯的貴客關她什麼事?
心裡雖納悶,罌還是答應一聲,隨著奚甘走出了屋舍。
“宗女來了。”小臣騶已經等候在庭中,看到她,笑眯眯地一禮,道:“宮中來了貴客,國君說定要宗女一見。”
罌還禮,道:“不知這貴客是何人?”
小臣騶撫須,笑笑:“不知宗女可知王子載?”
王子載?罌想了想,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卻記不分明瞭。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