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子!”宗老氣得滿面通紅,指著積午一陣猛咳。旁邊的人連忙扶住他,給他拍背順氣。
“逐出去!”睢侯將手一揮。
幾名武士得令,走過去將積午架起。
“放開我!”積午惱怒地掙扎開,他狠狠地瞪了睢侯一眼,道:“我自己會走!”說罷,昂頭拂袖而去。
那身影消失在影壁之後,庭中眾人面面相覷,似各懷心思。
睢侯極力地穩住臉上的表情,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吩咐小臣們將告廟的用物抬出,又讓司祝主持祭告。
一場吵鬧,告廟的氣氛全然破壞殆盡,每個人的臉上掩不住的尷尬。罌跟著司祝,與庭中的族人拜見之後,告廟便草草完事。
司祝宣佈告廟完畢的時候,罌覺得每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睢侯看起來已經有些疲憊,與婦己一道離開了。
罌跟在他們後面,才要出去,忽然,聽到身後的傳來一個輕輕的聲音:“你就是罌?”
罌回頭,卻見一名面容俏麗的少女看著她,膚色白潤,雙目盈盈。
“正是。”罌答道:“你是何人?”
少女卻不回答,雙眼將她上下地打量,冷笑一聲:“你也要同我去大邑商,是麼?”
王子
罌的目光定住。
只見少女瞅著她,頭昂得高高的,那面容,似曾相識。
“大邑商?”罌眨眨眼,不緊不慢:“有誰說過我要去大邑商麼?”
少女正要開口,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傳來:“姱,你在此處作甚?”
她一驚,表情斂起。
罌看去,卻見婦妗走了過來。她的面容已經恢復了平和,看看少女,又看看罌,帶著淺笑。
原來她就是姱,婦妗的女兒。罌心裡明白過來。
姱瞥瞥婦妗,沒有說話。
婦妗和色對她說:“這是罌呢,你二人自幼相識,你可還……”
“誰識得她!”不等婦妗說完,姱不屑道。說罷,她瞪一眼婦妗,轉身走開了。
罌詫異地看著那個一下走遠的身影,片刻,看向婦妗。
婦妗看著那邊,卻面色不改。
“任性哩。”她淡淡一笑,說罷,朝車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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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已經高高掛在睢邑上空,市中,行人來來往往,嘈雜不已。
“主人。”賓看著擁擠的路口,向身旁的少年低聲說:“此處人太多,主人還是往別處去吧。”
少年看看他,又看看那些從廟宮裡出來的牛車,臉上有些不甘。
“主人,”賓躊躇了片刻,又道:“聽說王子躍伐工方勝了,不日將返大邑商。主人出來許久,家中恐怕……”
“你怎這般囉嗦。”少年不耐煩地瞪他一眼,說罷,徑自朝旁邊另一個方向街道走去。
可還沒走出兩步,突然,少年被一個揹著乾草的人撞了滿懷。
“哎喲!”那人跌倒,乾草散了一地。
“主人!”賓和從人大驚,急忙趕上前來。
“你不長眼麼?”少年被撞疼了胳膊,瞪起眼。
“是我不小心!是我不小心!”那人一邊道歉一邊收拾乾草,卻將眼睛瞅向少年。
“走開!”賓發覺,喝斥一聲。
那人連忙跑了開去。
賓還想再罵,“罷了。”少年道,說著,拍拍身上的草屑,繼續向前走。
賓無奈地與其餘從人相覷,只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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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了麼?”街道的拐角處,小臣騶袖著手,問揹著乾草跑過來的人。
“看清楚了。”那人抹一把額上的汗,興奮地說:“小臣,我在大邑商見過他,就是王子載!”
“小聲些。”小臣騶低斥一聲,忙看看四周,確定無人注意,才放下心來。
“小臣,接下來怎麼辦?”那人問。
小臣騶看他一眼,長長舒了一口氣。
“王子載麼……”他沒有回答,卻笑笑,慢悠悠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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罌回到宮室,正在庭院裡打掃的羌丁看到她,一下丟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