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載接連離宮,大王面上硬撐,心中卻是苦楚。這幾月,他極少安眠之時,故而病痛反覆,脾性愈劣。”
他看看躍,見他並無惱色,繼續道:“貞人之言雖逆耳,卻是卜問所得,宗族臣子又在場,大王怎好否認?王子,大王如今已不如從前,試想若出了萬一,大邑商之中,唯王子可承繼。王子自幼受先賢教誨,成湯基業二十餘世傳至如今,王子可忍心為一女子斷送?”
“斷送?”躍的目光驟然犀利,“小臣庸亦以為睢罌將斷送國運?”
“王子若意氣用事,睢罌就可斷送國運。”小臣庸肅容道,“彼時,睢罌也正應了貞人轂之言,成了大祟。”
躍沒有答話,沉著臉,大步朝室中走去。
商王閉著眼睛,聽到那腳步聲由遠及近,片刻,轉過頭去。
光照自殿外透入,那身影大步前來,攪動著光暈。商王忽而有些錯覺,彷彿看到自己當年,也是這般朝氣而矯健。
“父親。”躍走到商王榻前,向他一禮。
商王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只見那眉間無形地蹙著,使得躍的神色透著幾分緊繃和焦慮。
“孺子。”商王讓小臣庸扶自己坐起身,“今日之事,孺子有何話語?”
躍調整著心緒,字字清晰:“父親,降祟之言,乃眾人猜測附會,並無確鑿之證。”
“哦?”商王看著他:“若睢罌娶不得呢?”
躍與他目光相對,那瞳仁深黝,教商王心中一凜。
“父親,”躍開口,“當年婦妸之事,果如貞人轂所言?”
商王詫異,面色卻平靜:“孺子何以問起?”
“父親,”躍望著他,道,“睢罌不是婦妸,我二人全心相待,若無睢罌,我……”他的喉嚨卡了一下,片刻,卻重複,“我不可無睢罌。”
商王盯著他,眸色黑沉。
“你還未答我,你若無睢罌,將如何?”商王聲音低低:“你要為一個女子,離開大邑商麼?”
躍嘴唇發白,緊抿著沒有開口。
商王長嘆口氣,浮起一抹淡笑,卻令人發寒,“孺子,你以為我當年待婦妸不是全心全意?你如今覺得離不開睢罌,過十載,二十載,可仍然如此?”他的話語越來越急,“你可曾想過,你若離開,大邑商該何去何從?躍,你是王子!王……”
話沒說完,商王突然猛地咳了起來,弓起脊背。
“父親!”躍大驚,急忙上前將商王扶起,拍背順氣。
商王大力喘著,臉色蒼白,眼睛卻盯著他。
“……躍,你是王子!”商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