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叫,山盼腿上捱了一踢。山盼痛得縮做一團。他痛得一雙嘴歪到一邊。
“敢泡我的人,你吃了牛膽哩。我打!我踢死你!”
他對準地下縮做一團的人一頓拳打腳踢後,頹喪地跌坐到沙發上。他牛喘著,點燃一支菸。他突然大吼。“還不快滾蛋!”
那山盼掙扎起身,顫慄著手開啟暗鎖。他捂住臉,一瘸一拐地走回宿舍來。他怕被人看見笑話。他溜回宿舍,倒床就睡。晚飯也沒吃,一覺到天明。翌日一早起來,他的腿是不拐了。倒黴的是他的臉就要露餡了。鏡子裡看到那暗紅的掌印,還在。所幸同宿舍的幾個男生跟他半生不熟,加上平日山盼很少主動跟他們搭訕,因此,他們倒也對他不怎麼在意。有他這個人跟沒他這個人沒什麼差別。他還有一樣好處,自從山盼住進來,宿舍裡變得分外乾淨。山盼每天一早,都要默不作聲地當一回清潔工。因此,那幾個也不來作弄於他。
這個早晨,山盼接連洗了三遍臉,他使勁擦臉上的傷痕,總擦不去。他顧不得了,朝傷處抹了一遍正紅花油。就趕著來上班了。
山盼覺得沒臉見人,他半遮擋著臉,只急急地走路。從樹後掠出一個人來。
原來,那小蔓特意等著他哩。
“喂!我還有話問你呢。”
山盼不理她,只是風風火火地趕路。小蔓追上來,搬開他的手,睜大眼睛,一瞧,不由地神色一凝。
“山盼,你被人打了?”
那山盼只是不理。
中午吃飯時,那小蔓竟坐到他邊上來。她像是變了一個人,再聽不到她的大呼小叫了。她學著山盼的樣子一言不發,只是悶頭吃。她把好肉夾到山盼碗裡,山盼也不拒絕,放到嘴裡就嚼。
“討厭!怎麼又是肉絲豆芽。你手裡很緊是嗎?”
山盼不說話。她也不氣,好似她早已摸清這個人的脾氣。
“你手裡是不是很緊。”
小蔓輕聲細語地問他。良久她得到一句話。
“小蔓,你最好不要來搭理我。”
“我不配?”
“我欠了人一屁股債,二十年都還不清哩。我還得了一種會傳染的絕症。你最好離我遠點。”山盼一本正經地說完,起身就走。那小蔓瞪著眼愣在那裡。
第二十一章私事·馬殺雞
黃昏,山盼又被傳到門衛室哩。這次他做好準備。他懷裡揣上一瓶正紅花油,還有創可貼。
他揹著人來到阿正的地盤。進門見那阿正跟昨天一樣,躺在沙發上據傲地抽菸哩。
見到山盼來,他“嚯”地跳起。大掌又來扯山盼的衣領。
“老實跟我交代,你跟妮娜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這是我的私事。不能講。”
“你敢不講!不講扁你!”
“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讓你扁!”
“你以為老子不敢?!”
“啪”地一個脆響,山盼另一邊臉印上了一個耳刮子。“哎喲”一聲痛叫,他雙手一抱腹,他的腹部早中了一個老拳。匆忙中山盼掏出一面小鏡照臉。他清楚地看見自己的右臉,早飛起四個血紅指印哩。在阿正的拳打腳踢中,他居然開啟了正紅花油,朝臉上抹起來。他還成功地朝傷處貼上了創可貼哩。
那阿正只顧悶頭亂打,陡地發現這個捱打的人竟然一邊療起傷來。真要氣破他的肚子哩!他牛喘著張手一奪,“叭”地那瓶正紅花油摔到地上。奇怪,居然沒有碎,還兀自一滑,劃了一個漂亮的拋物線,滑到牆角去。那阿正一看,嘴裡哇哩哇啦地衝過去拾起來。抬腿又來踢山盼。這時,一個人闖了進來。
“阿正,你幹嘛亂打人?!原來!原來你是這種人!都以為你是什麼好人哩。”
“山盼,你怎麼樣了?!”
阿正雙眼一鼓,一隻腿停在空中。不知怎的,他不再動粗了。
他突然摔出一個喝醉酒的動作,張嘴喊,“滾!都給我滾!”
小蔓攙扶起山盼走出來。山盼摔開她的手,自己拐著走。小蔓生氣地摘下一把樹葉,撕成碎片。抬頭見山盼走遠了,她跟上去。
“山盼,你這麼老實,他幹嘛打你呀?”
那山盼只顧走不理她。小蔓覺得被人看輕,很氣。
“神經病!神經病!我幹嘛理會這種神經病?!”
她最終摔臉而去。山盼跟昨晚一樣,倒床就睡,也不去吃飯。
小蔓端著飯盒大大咧咧地來到山盼的宿舍。她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