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山盼床頭,伸出手掀開山盼遮著臉的被子。她遞上飯盒,眼睛看著別處哩。
“你起來,吃飯。”
山盼聽話地坐起來,接過來就吃。連小蔓都愣了愣,面上不由一喜。
站在門外走廊上望天的兩個男生竊竊私語起來。
“那孫子不簡單哩,才來了幾天,就泡上了女孩子。”
“倒要向他討教討教。不知他是怎麼泡上的哩?”
小蔓衝出去大叫,“泡你個鬼!你們有沒有心肝啊!”
“小潑婦,這麼兇,嫁不出去喲!”
“你媽才潑婦!你媽才嫁不出去哩!”
小蔓哭起來。她回頭,看了一眼山盼,哭著跑了。
那兩個人咧著嘴,鼓起眼,一齊笑逐顏開。突地一聲起鬨,吹著口哨撲到床上去。當中一個抖抖腿,鞋子三不知地飛起拋物線來,不知什麼地方響了一下。
“她是廠裡有名的辣椒,你惹了她,有你好果子吃羅!”
“呵呵,求之不得。我還真想吃她豆腐,讓她來一回‘馬殺雞’也好呀。別說,她那部位也蠻勾人哩。”
“她那部位什麼意思。你說清楚點嘛。”
“那部位就是那部位嘛。”
“到底是哪部位嘛。反正‘唔使錢’,說嘛。”
“‘母雞’(不知),你問小潑婦自個去哈。”
“她真個會‘馬殺雞’麼?”
“她就是幹這個的。跟你這種土鱉說了你也要‘母雞’。”
“就是因為我‘母雞’,才來向你問個‘雞’嘛。”
山盼聽見那兩個後生蟲子,大放厥詞,放肆爆笑。氣得飯也吃不下哩,“嗒”地一個悶響,飯盒被他扔到門角落裡。他撕了一塊餐巾紙,把嘴一抹,拉起薄被褥,矇頭大睡起來。這會子,他已被人修理了一頓,就是天大的不平不快也只有忍一忍了。他躲在被窩裡,咬牙切齒,氣得自己體溫節節攀升。要在平日,依他的性子,早就跳起來跟那兩青皮蟲子拼命了哩。
第二天中午,山盼進到食堂,擠在人群裡。突地發現有人來拉他。是小蔓。小蔓早打好了兩份飯,只等他來哩。看小蔓時,她面上凝然,不見了往日的活潑調皮。
“盼哥,你真的欠了人一屁股債呀。跟我說實話。”
山盼心裡咯登一響